道尽头的微光刚漫过脚踝,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从斜上方砸下来——是千机塔外层的锈蚀金属板崩裂了,成片的齿轮与铁皮裹着暗紫色的星魂余波往下坠,像一场小型的金属暴雨。千花刚踏出通道口,脚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幽蓝色的能量裂隙在缝隙里闪着冷光,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还有块松动的机械平台,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裂隙的方向跌去。
“小心!”
魔花仙灵的喊声几乎和千花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她身着点缀着粉白花瓣的翠绿色衣裙,裙摆随着急步向前的动作轻轻扬起,发间别着的花朵饰品微微颤动。危急关头,她没有召唤藤蔓,而是将草系能量凝聚在掌心,瞬间催生出两片宽大的翠色叶片——叶片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却比寻常树叶坚韧数倍,像两面小小的盾牌,一头精准地卡在通道出口的岩石缝隙里,另一头恰好托住了千花下坠的身体。叶片的韧性远超想象,硬生生将千花下坠的势头稳住,可星魂余波的冲击力还在,千花的手指在岩壁上抓出几道白痕,指甲缝里嵌进了细小的金属碎屑,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血色尽失的虚弱。
“抓稳叶片!我拉你上来!”魔花仙灵咬着牙,花瓣般的唇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掌心的草系能量源源不断地输进叶片里,让叶片的颜色愈发鲜亮,边缘甚至泛起了淡淡的荧光。她虽身形纤细,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脚死死抵住地面,连发梢的花瓣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千花的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衣袖里的光点,生怕那点暖白的光被能量裂隙吞噬。她借着叶片的支撑,脚尖在岩壁上慌乱地寻找落点,指尖划过粗糙的岩石,留下几道血痕,直到魔花仙灵的叶片将她稳稳托回通道口,两人才一起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千花的手腕被叶片边缘蹭出一道淡红的印子,却顾不上揉,先急忙翻开衣袖——那点暖白色的光点还在,只是比刚才黯淡了些,正轻轻贴着她的皮肤颤动,像是受了惊吓。
“它没事吧?”魔花仙灵凑过来,翡翠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指尖小心翼翼地悬在千花的衣袖上方,不敢直接触碰,生怕自己的草系能量惊扰到那脆弱的光点。
千花的手指轻轻拂过光点,指尖的温度让光点又亮了些,她这才松了口气,声音带着刚脱险的沙哑:“没事……幸好有你。”这是她第一次对魔花仙灵说软话,没有警惕,没有疏离,只有纯粹的感激,连那双淬着薄冰的紫眼睛里,都泛起了一丝暖意。
通道外的金属暴雨还没停,星魂余波在废墟上空织成一张暗紫色的网,显然暂时没法继续往千机塔上层走。魔花仙灵看了看外面飞溅的金属碎片,又看了看千花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小声提议:“要不……我们先回刚才的藤洞吧?那里好像安全些,还能歇歇,我的草系能量在里面恢复得也快些。”
千花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起身时还不忘扶了魔花仙灵一把——刚才托举她的时候,魔花仙灵的手掌被岩石边缘蹭破了皮,渗出淡淡的绿色汁液,那是草系精灵受伤时特有的痕迹。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次千花走在前面,刻意放慢了脚步,还会提醒魔花仙灵避开地上尖锐的金属碎块,偶尔伸手帮她拨开挡路的干枯藤蔓,之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像被刚才的危机冲散了大半。
回到魔花藤洞时,洞顶的露珠还在往下滴,落在苔藓上发出“嘀嗒”的轻响,白色小花的香气比刚才更浓了些,裹着温润的空气,让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千花找了块被藤蔓半裹着的岩石坐下,岩石上覆着薄薄的苔藓,倒也不算冰凉。魔花仙灵则在她身边的苔藓上蜷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用草系能量安抚着掌心的伤口,那模样像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动物,看得千花心里微微发软。
“你的手……没事吧?”千花先开了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里的光点,“刚才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掉进裂隙里了。”
“没事的,用草系能量养一会儿就好了。”魔花仙灵摇了摇头,指尖泛起淡淡的绿光,掌心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克洛斯星的草系精灵都很耐伤,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你,刚才摔下去的时候,好像很怕它出事。”她指了指千花的衣袖,声音放得很轻,怕触到对方的痛处。
千花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将手从衣袖里拿出来——那点暖白色的光点躺在她的掌心,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在昏暗的洞穴里泛着柔和的光,连周围的草叶都似乎被这光染得更绿了些。她的目光落在光点上,眼神里的冰意彻底化开,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悲伤,连声音都放得极轻,像在对光点说话,又像在对魔花仙灵倾诉。
“这是我姐姐,千裳。”
魔花仙灵的呼吸猛地一滞,翡翠色的眼眸里满是惊讶,她看着那点光点,又看了看千花的脸,识趣地没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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