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六点,闹钟响起,钱家两个儿童房传来悉悉索索声音,相隔两堵墙钱家夫妻从床上起来,换了一身衣服出去,恰巧与出门两兄弟碰个正着。
兄弟俩叫了一声,马上冲向洗漱间。
杨双走到女儿房间,大女儿自己收拾妥当,正在给小女儿编麻花辫。
“妈妈。”钱绾蹲在地上摇晃着双手,脸上依旧是明媚的笑容,昨天晚上冲突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昨天睡得好不好?”
“好,某人睡得跟小猪一样。”钱温说完伸手拍拍妹妹的脑袋,温柔地说,“可以了。”
十分钟洗漱结束,四人围坐在桌子前吃昨晚提前准备好的面包与早上送过来的牛奶,用过早餐,和往常一样,背上书包准备离开家。
“等等今天爸爸妈妈送你们,”杨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
钱桥接过小儿子肩上的大书包,小小孩子背的书包比他的肩还要宽,让人心疼,他取下书包,用手拎了拎,死沉,比一年级重很多。
他随口问:“小敬,你们这学期发了很多书吗?”
钱敬肩膀僵硬,眼睛飘忽不定,心虚地点头。
“爸爸,时间不早,我们快迟到了。”钱誉在一旁催促。
杨双低头看时间后,跟着催促起来。
躲过一茬的钱敬长舒一口气,冲着大哥讨好地笑笑,多亏有大哥在。
一家人经过工厂大门,除开正常上班员工外,还有十来个举着横幅男女老少。
四个孩子停下脚步看向朝工厂走去的一群人,眼里充满了好奇。
钱敬问:“你们看到上面写的字没?”
其他三个人摇头。
“我也没有。”钱敬苦恼地开口。
杨双和钱桥交换眼神,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一个意思,怕不是王启他二婶家来找麻烦了。
就说昨天晚上安静得不合理,连一通抱怨的电话都没接到,合着今天搁这里等着。
“孩子们,时间不早了,你们还要上课。”
钱桥说话声让四个孩子回神,眼见着校门口人越来越少,争先恐后往学校跑。
爸爸妈妈说,新学期要给老师留下好印象。
目送孩子去学校,夫妻俩返回工厂,预料之中王启二婶带着一群妇孺在工厂门口大吵大闹,堵在工厂大门口,厂里员工没办法正常上班。
“珈城电视机厂厂长王启无情无义、冷血,罔顾亲情,对我妈他二婶破口大骂,棍棒交加。”
“王启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需要作贱人吗?”
“王启你今天不给我妈一个说法,我今个儿让你们开不了工。”
……
“王启,你今天不道歉,我们两家从今天起断亲。”
姗姗来迟的王启,边整理自己衬衫领子边问:“断亲不反悔?”
他声音不大,该听到的全部听到。
众目睽睽之下,与王启面容相似白净年轻男人被高高架起,他梗着脖子说:“只要你不反悔就行。”
“行,”王启扭头对站在身边销售科员工说,“去报警吧。”
对方呆愣片刻,举起手上棍棒,向工厂冲过去,厂里男工人群情激奋,因为人数多寡,对方不敌,被团团围住,女员工们急匆匆走进厂里。
警笛长鸣,钱绾双手握住铁栏杆,婴儿肥小脸挤进两根铁栏杆之中,她向警车离开方向一个劲探头,一不小心整个脑袋卡进去,她没有丝毫察觉,仍然伸长脖子向警车消失方向。
十多分钟,警车载着一车人离开,她和往常一样,准备把自己脸从栏杆中取出来,却发现不管怎么使劲也没有。
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卡住了。
她哭喊着大叫:“老师,救救我!”
小学和幼儿园上课时间差距一个小时,因为许多家庭是双职工家庭,幼儿园每天会安排两个老师提前一个小时来学校负责照看为数不多学生。
等老师发现已经是十分钟之后,钱绾和铁栅栏自洽成功,她双脚叉坐在铁栏杆下方底座上,嘴里唱起幽怨的《宝玉夜探》。
幼儿园老师走到她身后,刚好听到这一句。
“只见她气息奄奄不做声……”
这孩子挺会自娱自乐的。
“大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分钱不嫌少一块钱不嫌多。”
还能跟外面行人聊天心态挺好,老师没当回事,只当是孩子跟着街头耍猴卖艺人学的套话。
外面大爷大妈弯下腰笑着问:“小孩你还会唱什么?会唱《莺莺拜月》吗?唱得好给一块钱赏钱。”
钱绾眼前一亮,追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爷笑道,“唱得好才给钱,唱的不好一分钱没有。”
“爷爷规矩我懂,您请听哈。”钱绾清清嗓子,下一秒起范,“丝~伦~阁~下……”
小家伙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声音稚嫩、吐字清晰、情绪闹捏刚刚好,学校外大爷大奶给她打着节奏。
一曲唱完,不论是外面的大爷大妈还是老师都惊叹于小小年纪能记住这么复杂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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