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正是成为王的理由 第26章 熟悉，陌生，诸星藤

“回家再收拾你。”一句话击倒莫提斯后，瞬间引起十几个少女的八卦：

“我去，莫提斯平时天天整人，私底下居然玩的这么花？”

“就算是莫提斯的姘头也不够格。”

玖克的目光平静地掠过教室里每一张或挑衅、或好奇、或冷漠的脸，最后定格在教室最后排。

那里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王座区，气氛与周围格格不入。

正中央缩成一小团的正是刚刚被他用警告过的莫提斯。

莫提斯的左侧，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在睡觉。她的睡姿随意，她穿着白色衬衫加蓝色领带，袖口一丝不苟地扣好，手指关节处有着不易察觉的薄茧。

这个是高手。玖克在讲台上都能感觉到这家伙肯定很会打架。

而在莫提斯的右侧，则是一个空着的座位。课桌收拾得整洁，与其他地方或随意或彰显个性的布置截然不同，但那空荡荡的感觉，却比任何实体都更能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三个……”玖克心下明了，“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三魔头’，这班级真正的核心了。”

他缓步走到讲台后，双手随意地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我叫玖克。”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教室。

然而这简单的自我介绍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嘘——！”

“滚出去！”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

“月之森没人了吗？”

刺耳的口哨声和嘲弄的嘘声瞬间爆发，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叫骂。

更有甚者，一支不知从哪个方向甩过来的圆珠笔，带着不小的力道，直射玖克的面门。

玖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支笔在距离他脸颊还有十几公分的地方错过去，“啪嗒”一声掉在了讲台上。

也就在笔落下的瞬间——

“啪！啪！啪！啪！”

四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鞭炮般在喧闹的教室里炸响，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只见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莫提斯，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刚才发出嘘声和扔笔的几个学生座位间闪烁了一下，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她那白皙的手掌微微泛着红。

而那四个挑衅者，每人脸上都多了一个清晰的、红肿的巴掌印，他们捂着脸，满眼惊恐和难以置信，看着莫提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教室里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那几人压抑着的、因疼痛和恐惧而粗重的呼吸声。

其中一个捂着脸，低着头，用只有周围人能听到的、带着哭腔和怨毒的声音小声嘟囔：“…你…你等着…二魔头不在…等、等大魔头醒了…有…有你好果子吃…”

玖克对这番内讧和威胁仿佛充耳不闻，他对莫提斯投去一个“懂事”的眼神，换来对方一个“我在帮爸爸清理噪音”的甜美微笑。

他清了清嗓子，完全无视了台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和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用一种近乎平淡，像是在做某种标准化陈述的语气，继续说道：

“23岁，无固定住所，未婚。”

教室里的学生们愣住了，这算什么自我介绍？

“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

有人开始面面相觑。

“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柔软操，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台下开始出现压抑不住的嗤笑声，这是哪里来的老干部作息？

“医生都说我很正常。”玖克最后补充道，表情认真得像在宣读体检报告。

终于，一个坐在前排，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忍不住举起手，不服气地问：“那个……老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想知道你的生活习惯……”

玖克看向她，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但内容却让教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我只是要说，我这个人别无奢求，只希望能够『心情很平静』地活下去。”

“『胜负』、『输赢』，是我最不喜欢和人计较的。因为，那只会为自己弄来『麻烦』和『敌人』……”

“我就是这么知足的人，这也是我的人生观。”

然后，他微微直起身，那双一直显得慵懒半眯着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脸上那抹习惯性的浅笑依旧挂着，但此刻这笑容却让人脊背发凉。

他轻轻敲了敲讲台桌面，发出“叩叩”两声轻响，为这段诡异的自我介绍画上句号：

“所以，若一定要动手的话，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无论是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里落针可闻。

先前所有的喧闹、不满、挑衅，仿佛都被这平淡却无比霸道的宣言冻结了。

玖克环视一圈，对众人的沉默感到十分满意。

终于，一个坐在诸星藤前排、脸上带着几分大小姐的女生似乎受不了这种压抑，又或许是想在新老师面前彰显一下存在感，她偷偷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趴在桌上、似乎依旧在沉睡的高马尾少女——诸星藤。

“喂…大魔头…醒醒…新老师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藤肩膀的瞬间——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炸开！

甚至没人看清诸星藤是如何动作的，她似乎只是睡梦中不耐烦地、随意地一抬手，手臂带起一道残影，下一秒，那个女生的整颗脑袋，连带着上半身，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摁了下去！

坚固的实木课桌桌面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从中部凹陷、开裂，木屑飞溅！

女生的脑袋被牢牢卡在了破碎的木板中间，四肢无力地抽搐着，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就直接昏了过去。

桌面上的书本文具哗啦啦散落一地。

整个教室死寂一片，只有木头断裂的“嘎吱”余音和那男生无意识的呻吟。

诸星藤这才仿佛彻底清醒，她另一只手随意地划过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慵懒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淡金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蒙与水汽，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扰的不悦和冰冷的戾气。

“哈啊——吵死了……嫌命长吗？”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视线越过那被她随手制造出的嵌入式现场，落在了讲台之上，那个背脊挺直，双手撑桌的男人身上。

四目相对。

诸星藤脸上那慵懒而不耐烦的表情，如同遭遇极寒的湖面，瞬间凝固、僵住。

眼眸猛地收缩到极致，瞳孔深处倒映着玖克那张既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几乎是同一时刻，讲台上的玖克，那一直维持着的、仿佛万事万物皆在掌控的从容面具，也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背在身后的手指几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眼中极其复杂难辨的光芒，像是惊讶，又像是某种尘封的记忆被猛然撬开。

死寂的教室里，两个压抑着震惊的声音几乎同时低喃而出，轻得如同耳语，却又重得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玖克？”

“藤？”

连同一直看戏姿态的莫提斯在内，所有3-S班的学生们都彻底卡壳了，大脑处理不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展开。

这个新来的、强得离谱的班主任，居然……认识他们那个睡神兼煞神的大魔头诸星藤？！

而且看这反应，关系绝对不一般！

诸星藤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随即，一种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掠过她的眼底，有恍然，有追忆，但最终都被一层坚冰般的冷漠迅速覆盖。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自嘲和疏离的弧度。

她没有再看那个被嵌在桌子里的倒霉蛋，而是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似乎想说什么又戛然而止。

然后，她在众人的注视下，熟练地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造型简约的银色电子水果烟，塞进嘴里，轻轻一吸。

“呲——”细微的电流声中，苹果味的白色烟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有些锐利的眉眼。

玖克看着她这熟练的动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下意识地开口，语气带着不赞同和某种确认：“我记得你不——”

“少管我。”

诸星藤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透过薄薄的烟雾传来，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留恋。

她吐出肺腑中带着甜腻香气的烟雾，抬起那双恢复古井无波状态的漠然眼眸，面无表情地看向玖克。

她抬起夹着电子烟的手，用烟杆随意地指了指玖克，又指了指自己，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

“我可不是什么音乐少女，小混混抽烟很正常吧？

说什么，问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淡淡地说，

“先来打一场吧，去操场。”

她将最后一口烟气吐尽，随手将电子烟揣回口袋，活动了一下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腕，脖颈，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吧”声。她周身开始弥漫起一股实质般的、比刚才对付那个女生时浓烈十倍不止的危险气息。

她的眼神锁定了玖克，里面没有了刚才瞬间的波澜，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战意。

“这次，”诸星藤一字一顿，宣告般地说道，“我不会留手了。”

“……不赌点什么？”

“四个月不见变自大了啊，我赢的话你永远离开月之森，也别向我父亲问任何关于我事；你赢的话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