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正是成为王的理由 第15章 安抚愤怒

长崎素世全程保持着优雅的倾听姿态，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当玖克话音落下，她几乎没有犹豫，脸上绽开一个堪称完美的、充满包容与理解的微笑：“我们乐队还不成熟，需要玖克先生的指导。”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导向性，目光扫过队友，“而且，如果能迎回祥子，我们也能更强大不是吗？”

祥子肯定是不会来的，顶多来看看演出。

她这句话让玖克想起了网络上的经典名言：当一个人说他来公平说两句时，那他就是要不公平了。

“soyo酱说得对！” 千早爱音几乎是立刻接口，她脸上的慌乱还未完全褪去，但对素世长久以来的信任和依赖让她本能地选择了跟随。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向玖克，“那个…玖克先生愿意帮忙的话，我们当然很感谢！对吧，偷摸零（灯）？” 她试图寻求灯的支持。

要乐奈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琥珀色的猫瞳在玖克和素世之间来回转动，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椎名立希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近乎看戏的笑容，懒洋洋地举手：“我没意见。”

“灯？” 立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最后的期望，她猛地看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高松灯。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

高松灯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挤压着。

她依旧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过了几秒，她用几乎细不可闻、却清晰得如同冰锥刺入立希心脏的声音，轻轻地说：“…我…需要…帮助…和祥子…和好…” 她抱着杯子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对突破困境的坚定渴望。

“哈？”

“哈…哈哈……” 椎名立希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荒谬、愤怒和被彻底背叛的冰冷。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好…好得很！” 她的目光像淬毒的刀子，狠狠剐过素世那张完美无瑕的笑脸，扫过爱音茫然的脸，掠过乐奈看好戏的眼神，最后定格在灯那低垂的、仿佛要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身影上。

那眼神里有难以置信的失望，有燃烧的怒火，还有一种被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推了一把的、尖锐的痛楚。

“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跟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合作？”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力度，“我不管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撞开椅子，头也不回地朝着咖啡店的门口冲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立希！” 爱音惊呼出声，下意识想追。

素世微微蹙眉，但并未起身，只是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灯的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乐奈眨了眨眼，看着玖克。

玖克反应极快。在立希冲出门口的瞬间，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只留下一句简短的“抱歉，失陪一下”，便立刻转身追了出去。玻璃门在他身后猛烈地摇晃，风铃发出狂乱不安的叮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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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门外，暮色渐浓，街道被染上忧郁的鲜黄色。

跑的这么快，myGo人均百米博尔特是吧。

就在玖克寻思往那边走时，一旁扫地大爷指了指，会心一笑，

“真巧啊，你女朋友应该往那边去了。”

玖克没管太多，说了声谢立刻奔向老人给出的方向。

椎名立希并没有跑远，只是冲到街角拐弯处的阴影里，背对着咖啡店的方向，肩膀剧烈地起伏着，紧握的双拳垂在身侧，微微颤抖。愤怒、委屈、不被理解的孤独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为什么，为什么祥子那样伤害了灯，她还愿意和解？

那自己一直为了追赶祥子而付出的时间又是什么？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她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身体显示出她知道是谁。

“滚开！” 她嘶哑地低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玖克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声音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清晰和平静，没有了咖啡店里的客套，只剩下一种近乎直白的穿透力：

“我不是来替谁辩解，椎名立希。我也没资格要求你原谅任何人，尤其是丰川祥子。”

这句话让立希的背影僵了一下。

“但是，” 玖克继续说道，目光落在她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肩膀上，

“看着高松灯刚才的样子，你真的觉得，让她一直背负痛苦，承受因祥子而起的、无法化解的沉重氛围，是对她好吗？”

立希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无形的箭矢击中要害。

但又她倔强的回话：“灯她有我保护就行了。”

玖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察的锐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比任何人都想保护她。但这种保护，如果变成了将她困在过去的泥沼里，让她在创作和人际的双重压力下窒息…这真的是保护吗？”

这句话既肯定了灯和立希的关系，暗示自己已经不是局外人，缓解局面又做理中客。

立希紧握的拳头指节发出“咔”的轻响，她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回头。

“我提议帮助作曲，是因为我看到一个才华横溢的创作者正在痛苦中挣扎。音乐是无辜的，我的帮助或许能让你喘口气。” 玖克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至于祥子…”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斟酌最准确的字眼：“她…也并非你们想象中那样毫无波澜。离开cRYchIc，离开你们，她同样背负着沉重的东西。

我无法代替她说什么，但…尝试去理解，哪怕只是尝试去‘听’一个不同的声音，而不是永远隔着敌意的高墙，或许…对灯，对你自己，甚至对那个‘过去’的丰川祥子，都是一种…解脱的开始？”

玖克的话没有煽情，没有强求，甚至带着点冷硬。他只是将“灯的痛苦”、“隐形的压力”以及“理解的可能性”这三个沉重的砝码，清晰地摆在了立希面前。

似乎完完全全是为立希考虑。当然，如果有人说自己完完全全为你考虑，祂还和你没有血缘关系，那肯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言尽于此。” 玖克最后说道，“是否留下，是否接受帮助，是否尝试…哪怕只是尝试一次，去稍微触碰一下高墙的另一面。

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上，椎名立希。

为了灯，也为了你自己。”

看似把选择权交给立希，但玖克已经明确暗示：如果你拒绝，就会害人害己。同时有给出这只是一个尝试，但没说尝试失败了会怎么样。

说完，他不再言语，只是安静地站在暮色里，等待着一个来自愤怒少女的、可能充满火药味的回应，或者…一丝极其微弱的松动。

立希依旧背对着他，肩膀的起伏似乎平缓了一些。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不知何时，指节不再那么用力地泛白。

沉默在街角蔓延，比任何争吵都更沉重，却也孕育着某种被强行撕开一道缝隙的可能性。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猛地转过身，眼眶依旧发红，眼神里还残留着倔强的怒火，但深处似乎多了一丝被强行撬开的裂痕和动摇。

她狠狠地瞪了玖克一眼，眼角的泪痣格外明显，声音沙哑：

“…就一次！我只给一次机会！…为了灯！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任何一点对不起灯或者想利用我们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女人！”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完最后几个字，然后不再看玖克，低着头，像一头战败却依旧骄傲的小兽，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咖啡厅那扇依旧在轻轻摇晃的玻璃门走回去。

玖克看着她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已经看到，那堵看似坚不可摧的高墙，已经被名为“高松灯”的钥匙，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他默默地跟在立希身后，重新走向那片尚未平息的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