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钟声还在耳际回响,那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像鼓点般撞在张磊的神经上。
他和小林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抓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规则钥匙——张磊掌心的海浪钥匙泛着淡蓝色的光,而小林手里的齿轮钥匙则散发着银色的微光。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窗外的月光穿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谁?"张磊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沉稳,他悄悄将钥匙藏在身后,慢慢向门口走去。
没有人回答,敲门声却更加急促了。小林站在张磊斜后方,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耳机——那是她在002号实验场找到的,可以接收特殊频率的声波。她的眉毛微微皱起,显然听到了什么张磊听不到的声音。
"是...镜像的声音。"小林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在说'门开了'、'回家'之类的词。"
张磊的心跳突然加速到71.71次/分钟,这个熟悉的频率让他想起了在001号和002号实验场的经历。他深吸一口气,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声控灯却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灯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张磊的目光扫过墙壁,突然发现墙上的镜子有些不对劲——镜子里的走廊比现实中的要长,而且在镜子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心。"张磊轻声提醒小林,然后缓缓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张磊的连帽衫猎猎作响。走廊里的温度骤降,张磊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更让他惊讶的是,走廊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脚印从电梯间方向延伸过来,最后消失在404室的门口。
"这些脚印..."小林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脚印边缘的水迹,"不是海水,是...镜面的反光。"她的手指上沾了一些水迹,但那些水迹很快就消失了,就像被空气蒸发了一样。
张磊抬头看向走廊的镜子,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正对着他微笑——那不是他惯有的表情,而是一种诡异的、扭曲的笑。镜子里的张磊举起手,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转身向电梯间方向走去。
"他们在引我们去电梯间。"张磊皱起眉头,"但为什么?"
小林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向3:13,这个时间让她想起了在001号实验场的红色日历。"也许和18楼有关。"她轻声说,"你还记得李奶奶说过的'18楼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吗?"
张磊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在第一卷的前半部分,李奶奶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永远不要在午夜乘坐电梯,更不要试图去18楼。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入幸福小区的新手了,他有规则钥匙,有小林的帮助,还有越来越清晰的目标——找到所有7把钥匙,揭开第13条规则的真相。
"走。"张磊握紧了手中的海浪钥匙,率先向电梯间走去。小林紧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电梯间的门是开着的,电梯内部的灯光同样是青灰色的。张磊走进电梯,按下了上行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他注意到金属面板上的楼层按钮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和小林的倒影,而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那是镜中世界。
"叮——"电梯发出一声低沉的提示音,镜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数字:18。张磊的心跳再次加速到71.71次/分钟,他能感觉到,规则的力量正在他体内涌动。
电梯开始缓缓上升,张磊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镜子里的灰白色世界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在移动。小林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但他没有在意——他知道,小林和他一样紧张。
"叮——"电梯终于停了下来。张磊和小林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走出了电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个黑白的世界。
18楼的走廊和4楼一模一样,但所有的色彩都被抽走了,只剩下单调的黑与白。墙壁上的消防栓、安全出口标志、甚至连地面的瓷砖缝隙都是黑白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也是灰白色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里就是镜中世界。"张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环顾四周,发现每一扇房门上都没有门牌号,只有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但张磊一个都不认识。
"啪嗒——啪嗒——"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张磊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睡衣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她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
"王阿姨?"张磊认出了这个女人——她是住在402室的王阿姨,平时总是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但眼前的这个"王阿姨"却完全不同,她的表情木然,动作僵硬,仿佛失去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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