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战斗永无停息,这片银河各地各处正发生着许许多多鲜血碎肉横飞的战役,每天、每日、每秒,大片大片的人类都倒在血泊之中,杀戮正在持续、混乱正在进行。
没有人知道这片银河到底何时才能止息战火,更没有人知晓这片银河中到底发生了多少次战役,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片宇宙中最恐怖、最残忍的战斗正在泰拉进行,正在被人类视作绝对神圣之地的皇宫中进行。
自从网道被马格努斯用自己的智慧击碎那一刻,这场银河系最为残酷的战斗便展开了,人类帝国第二原体、大周王朝三千之主、赤龙帝君秦长赢带领最忠诚的战士们——禁军、寂静修女、第七军团阿斯塔特以及无数凡人士兵冲向那里,凭借他们个人的意志在黑暗中顽强燃烧。
时间早已失去了意义,唯有永恒的厮杀与逐渐侵蚀意志的虚无低语在流逝。
秦长赢矗立在阵线最前沿,他一直都在那里,就好像他本该呆在那里一样,昔日那身闪耀如星辰的【山河王座】动力甲,此刻却早已沦为了一面纪录绝望的碑刻。
甲胄上每一道深刻的爪痕都在诉说着与恶魔亲王不间断的殊死搏斗,每一片剥落的涂层都见证着盖勒力场的过载轰鸣,污秽的恶魔鲜血与他自己干枯的暗红交融在一起,在玄黑与帝皇金的底色上。
它们化作为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斑驳,左肩甲上,那雕刻着包含二十军团标志的太阳图案早已化为乌有,只留下狰狞的金属端口,化作他内心某个部分破碎的写照。
他的脸庞,曾是帝皇威严与东方古典俊眉的完美结合,如今却消瘦得颧骨如刀锋般突出,里面刻满了名为疲惫的阴影。
眼窝深陷,周遭是浓重的、仿佛永远不会消散的林黛色,然而那双曾经深邃如星海的丹凤眼,此刻却仍在燃烧着,但它却不是熊熊燃烧,而是两块在灰烬中勉力维持光亮的、行将熄灭的炭火。
细密的,如同瓷器裂痕般的血丝布满眼白,那是精神力长期超负荷运转、濒临枯竭的证明。
他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每一次呼吸都不再沉稳有力,而是带着一种沉重如风箱般的、细微而沙哑的牵引声,禁军百夫长雷欧斯特曾言,现在的赤龙帝君就像是一块耗尽了一切后,依靠着钢铁意志强行锁住关节、绷紧每一寸肌肉才能勉强维持的、近乎残忍的灰烬。
隔着那厚重的盔甲,许多人都能从中听到那超负荷躯体内传来的,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手指,即使在放松时,也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是精神与肌肉长达千日不休止征战后的结果。
然而,有一种恐怖的东西正支撑着这具身体屹立不倒,那是秦长赢对于自己、兄弟、父亲、人类与帝国期望的美好未来,那些正在时刻鼓励着他,让他可以一个劲挥舞起手中的长戟。
这份意志与身躯都不曾被恶魔的狂潮淹没,不曾被背叛的毒刺击穿,更不曾被虚无缥缈的未来折服,他是帝皇的孩子、他是人类之主的孩子,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叛徒,对恶魔最强硬、最悲凉的回答。
此刻,这位负责在暗面守护泰拉的原体正站在全息战术图前,为了支撑瓦尔多带领八千禁军成功抓捕马格努斯回来,他已经与剩余二千禁军等一众战士保卫这里将近千日了。
“多恩还没有联系上基利曼吗?”皱紧眉毛在星图上推演银河战局的秦长赢长叹一声,随即他扭头向身旁的西吉斯蒙德询问道:“如果继续下去,忠诚派难以坚持下去了,费努斯虽然勇猛,可荷鲁斯等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基利曼是关键一步。”
“大人,根据吾父之言,第十三军团之主现在正被第十一军团的敌人拖延了脚步,目前他正准备亲自带领军团前往那里进行支援。”
一听这话,帝君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不行,多恩需要在这里完成长城计划剩余的部分,如果没有他,太阳系的防守该怎么办?该死的马格努斯,搞得我们不得不将大部分兵力全都往这里输送进来!”
愈发烦躁的帝君抬手猛地砸向桌子,就在他刚想要吩咐接下来的行动时,突然一个诡异且强大的气息传来,他下意识扭头看向网道裂缝,随后用沙哑如磨砂的剩余喊道:“不对劲,能量波动正在重组,进攻,我们遭受到了进攻。”
就在他话音下落的瞬间,一种远比恶魔嘶吼更加恐怖的声音响起了。
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共鸣,它源于每一个生命最初降临在世间的第一声啼哭,那是呐喊、是探索、是生命、是喜悦、是对存在本能的抗拒。
它从马格努斯开辟而出的裂缝中钻出,化作一种更加恐怖且实质的哀嚎,随即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脑海深处炸响,一瞬间许多凡人士兵直接崩溃了。
他们眼中的坚定被最原始的恐惧取代,许多战士举起手中的激光器,对准自己头颅就扣动了扳机,鲜血与脑浆在原本各种基建堡垒上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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