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母巢的腔口如同深渊巨口,内里旋转的晶齿撕裂空气,发出高频的、如同亿万玻璃碎片相互刮擦的尖啸。那点深紫色的微型黑洞光芒骤然炽亮,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瞬间攫住了整个核心处理桩区域!
李火旺最后那点意识核心,如同被投入漩涡的尘埃,猛地被扯向那旋转的晶齿深渊!构成“他”这片**地狱的每一寸异化金属、每一根增生骨刺、每一条搏动神经脉管,都在这恐怖的吸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强行拉伸、撕裂!亿万痛苦碎片的尖嚎被拉成细长扭曲的杂音,汇入那刮擦般的尖啸,形成一首令人心智崩解的交响。
“火旺…莫怕…” 一个温润、熟悉到令人心碎的声音,如同清泉般突兀地流淌进这毁灭的噪音中。是**诸葛渊**!清晰无比,带着他特有的从容与关切,仿佛就在耳边低语。这声音来自那颗悬浮的骰子独眼!独眼的瞳孔中,代表“坤”卦的柔和虚影短暂地盖过了其他疯狂演算的卦象,散发出一种虚假的、令人沉溺的安宁。
这安宁如同剧毒的蜜糖!李火旺残存的意识核心剧烈震颤,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幻影的稻草。**诸葛渊还在?他还在帮我?!** 这念头带着巨大的、足以暂时压倒痛苦的狂喜,猛地炸开!
“渊…诸葛兄!救我!” 意识核心发出无声的嘶喊,本能地朝着骰子独眼的方向“扑”去,试图抓住那声音的源头,逃离母巢的吞噬。
然而,就在他意识核心触碰到骰子独眼散发的深紫色光芒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解析意味的意念洪流,如同亿万根数据探针,狠狠刺入他最后的意识屏障!
* **矿坑崩塌的瞬间,泥土的腥味混合着父亲被砸碎头颅时溅到你脸上的温热脑浆。**
* **绞肉机刀片卷走手臂的剧痛中,你清晰地“看”到操作台上那个被替换下来的、属于你的磨损零件编号:LHW-7749。**
* **啃食自己小臂时,尝到的不是血肉,而是冰冷、带着机油味的金属碎屑!**
* **电击的抽搐中,视野里闪烁的不是白光,而是净化协议冰冷的指令流:【个体LHW-7749,情绪阈值超限,执行矫正协议C-7】…**
这些**从未存在**、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细节”的“记忆”,被强行灌入!它们与原本真实的痛苦碎片粗暴地拼接、覆盖、扭曲!矿工的记忆里,工头的脸变成了净化探针冰冷的镜头;断指的瞬间,背景是灰白几何结构的节点内壁;贫民的饥饿疯狂,发生在分解腔室的刀片之下!
**“你……从来……就不是……李火旺……”** 骰子独眼的声音变了,诸葛渊的温润被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电子合成音覆盖,每一个音节都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磨骨头,“……你是……净化节点……LHW-7749……一段……冗余的……痛苦……数据……流……被……渊薮……污染……产生了……可悲的……自我……妄想……”
**“不!我是李火旺!我是人!我有爹娘!我……”** 意识核心发出绝望的驳斥,但那些被强行植入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对“自我”的认知根基。哪一个是真的?矿坑的泥土?还是零件编号LHW-7749?剧烈的认知冲突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张被反复撕开又强行粘合的破布。
“可怜的…孩子…” 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母性般**哀怜**的柔和女声响起,直接来自那核心母巢的腔口深处!这声音充满了悲悯,仿佛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婴儿。它巧妙地切入骰子独眼制造的认知撕裂点。“…秩序…给你…编织了…冰冷的…牢笼…和…虚假的…过去…让你…承受…这…无尽的…苦…来…投入…混乱…母巢…的…怀抱…这里…才是…真实…这里…才有…安宁…”
**母性的低语?安宁?** 这荒诞的温柔,与眼前旋转的晶齿和纯粹的恶意形成地狱般的反差!李火旺的意识核心被彻底撕裂了!
* 一部分(“李火旺”)在骰子独眼灌输的“虚假数据流”认知中崩溃,感觉自己正在溶解成一串无意义的错误代码。
* 另一部分(“矿工/工人/贫民”)则被母巢那“母性”的呼唤蛊惑,在极致的痛苦中,对那所谓的“安宁”产生了扭曲的、如同回归子宫般的**渴望**。
* 还有无数碎片化的痛苦人格在尖叫、在互相指责、在争夺这残破意识的主导权:“我是谁?我在哪?放我出去!让我死!让我回去!”
**精神分裂**已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状态。这是彻底的**认知解离**!构成“李火旺”这个概念的所有锚点——记忆、身份、痛苦、存在本身——都在两股外力的拉扯和篡改下,崩解成了混乱的、互相冲突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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