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晨光透过窗纱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暖意。萧烬站在床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时不时偷瞄林昭的脸色,活像只等待发落的小狗。
林昭靠在软枕上,能感觉到萧烬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心里有些好笑,却故意不说话,想看看这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沉默了片刻,还是林昭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打算把阿莲安置在哪?总不能一直让她待在客栈吧?”
萧烬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挺直身子,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全凭殿下安排。殿下说安置在哪,就安置在哪,属下没意见。”
她这话倒是答得乖巧,知道此刻不能擅自做主,把决定权完全交到林昭手里。
林昭听了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醋意:“呵,那是你的好姐姐,又不是我的,我哪知道该安置在哪?”
萧烬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醋劲儿还没过去呢。她连忙凑上前半步,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殿下说笑了,在属下心里,殿下的意思就是最重要的。只是……”
她顿了顿,斟酌着词句:“阿莲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她那赌鬼丈夫死了,留下了一屁股债。”
提到阿莲的遭遇,萧烬的语气低沉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我怕这次把那些人打跑了,等咱们离开驿馆,他们肯定还会找阿莲的麻烦。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的,根本应付不了那些泼皮无赖。”
林昭听着她的话,眉头微微蹙起。她虽心里有气,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阿莲既是萧烬的恩人,如今落难,确实没有不管的道理。只是听到萧烬这般为别的女子担忧,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脸色不自觉地沉了沉。
萧烬察言观色,见她眉头紧锁,连忙继续说道:“属下想着,不如在京城买个小院子,把阿莲和她的孩子接到京城去。京城是天子脚下,那些债主再胆大,也不敢追到京城闹事。而且到了京城,我再帮她找个安稳的活计,她们母子也能安生度日。”
这个想法她昨夜就琢磨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林昭说。如今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林昭觉得自己多事。
林昭听完,沉默了片刻。不得不说,萧烬这个安排确实妥当。把人安置在京城,既能让萧烬放心,也能避免她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心里那点醋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抬起眼,看着萧烬,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倒是想得周到,为了你的好姐姐,连京城的院子都打算买了。怎么?打算以后常去探望?”
“不是的殿下!”萧烬连忙摇头,急得脸都红了,“属下只是想让她们母子能安稳度日,绝没有别的意思!等安置好了,我保证很少去打扰!”
“很少去?”林昭挑眉,语气里的醋味更浓了,“看来还是要去的?”
萧烬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以后再也不去见阿莲,那也太绝情了,毕竟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
看着萧烬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林昭心里其实已经同意了这个安排,只是嘴上还不想就这么松口。她轻哼一声,别过脸道:“行了,这事不用你操心了,我让青霜去办。”
萧烬一听,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嘻嘻嘻,多谢殿下!殿下真是人美心善……”
“少拍马屁。”林昭瞪了她一眼,“让青霜去办,你就别再插手了,省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是是是,属下明白。”萧烬连忙应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犹豫着开口,“不过……属下能不能去跟阿莲交代两句?毕竟是我的恩人,有些事还是我亲自跟她说清楚比较好,也让她安心。”
这话刚说完,萧烬就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果然看到林昭的脸色又黑了下来,眼底的冰霜几乎要重新凝结。
“怎么?刚说完让你别插手,你就忍不住了?”林昭的声音冷得像冰,“非要亲自去交代?是怕我安排不好,委屈了你的好姐姐?”
“不是的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烬吓得连忙摆手,心里暗自叫苦,怎么又把这位祖宗惹不高兴了。她急中生智,“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殿下明鉴!属下对阿莲真的只有姐妹之情,绝没有半分其他心思!”萧烬举起右手,对着屋顶的方向,神情无比郑重,“我萧烬对天发誓,若是对阿莲有半点逾矩之心,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毒誓发得又快又狠,连林昭都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萧烬会突然发这么重的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烬见她没说话,连忙继续表忠心:“殿下,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最重要的!阿莲对我来说就像亲姐姐一样,我对她只有感激和敬重,绝无半分其他情!我去跟她交代,也只是说清楚安置的事,让她安心跟着青霜走,绝不多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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