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与哪吒结下“深厚友谊”,杨泽在天庭的日子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只能乖乖跟在杨戬身边,最多在瑶池附近小心翼翼张望的他,如今有了一个精力无穷、点子层出不穷且对天庭各处了如指掌的“资深向导”兼“闯祸搭档”。真君神殿的清净与杨戬的约束,再也困不住他那颗日益野起来的心。
这一日,哪吒又神秘兮兮地找来,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是即将开始一场新冒险的信号。
“小弟,跟我来,带你去个香喷喷的好地方!”哪吒拉着杨泽,避开巡逻的天兵,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层层叠叠的仙宫玉宇之间。最终,他们绕到了一处被浓郁紫气与氤氲丹霞笼罩的巨大宫殿群外围。即使隔得很远,也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复杂难言的异香,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草木精华与灵韵。
宫殿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古朴匾额,上书三个道韵盎然的大字——兜率宫。
“看到没?”哪吒指着那气象万千的宫殿,兴奋地压低声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太上老君的地盘!三界第一炼丹圣地!里面全是好东西——仙丹!闻闻这味儿,香不香?光是闻一下,都觉得神清气爽!”
杨泽深吸一口气,那丹香入腹,果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好奇地问:“仙丹?就是那种传说中吃了能长生不老、立地飞升的灵药?”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他对这种违背质量守恒定律的东西始终抱有一丝怀疑,但身处神话世界,又不得不信。
哪吒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立马飞升的那种是九转金丹,老君爷看得紧,咱们可碰不着。不过其他种类的仙丹多的是!有的能强身健体,有的能增长力气,还有的……嘿嘿,味道据说特别好,跟糖豆似的!老君爷守着那么多丹炉,炼出的仙丹堆成山,咱们就去‘拿’几颗尝尝鲜,他老人家日理万机,肯定发现不了!”他说得眉飞色舞,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是个不折不扣的“惯犯”。
杨泽听得心动不已。仙丹的诱惑,加上对兜率宫的好奇,以及和哪吒一起冒险的刺激感,瞬间压倒了他那点微弱的理智和舅舅“安分守己”的叮嘱。“好!听大哥的!”他用力点头,跃跃欲试。
兜率宫守卫并不森严,毕竟寻常仙家谁敢来太上老君这里撒野?主要的防范是针对外魔和窃贼的大阵,对于内部,则更多依靠各位炼丹童子的看管。而这,正好给了两个身材矮小、动作灵活的小家伙可乘之机。
哪吒显然是轻车熟路,他带着杨泽,从一处偏僻的、被仙藤遮掩的侧窗翻了进去。落地之处是一条安静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的药香更加浓郁。两人猫着腰,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内摸索。
沿途经过几个巨大的丹房,里面矗立着比人还高的八卦炉,炉火熊熊,有童子拿着芭蕉扇小心地扇着风,神情专注。热浪和药气扑面而来,杨泽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奇幻工厂。
哪吒的目标很明确,他绕过主丹房,直奔侧后方的储藏偏殿。这里没有丹炉,但温度依然偏高,四周墙壁都是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药柜,由不知名的灵木制成,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写着丹药名称。空气中混杂着千百种不同的药香,令人头晕目眩。还有许多玉质或紫檀木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葫芦、玉瓶、瓷罐,里面显然都盛放着成品丹药。
“哇……”杨泽看得眼花缭乱,仿佛进了宝库。
哪吒则像回家一样熟悉,他鼻子抽动,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瓶瓶罐罐,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一个放在中层架子上的、看起来不甚起眼的紫金葫芦上。葫芦肚子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九转金丹”!
“九转金丹?!”杨泽倒吸一口凉气,“大哥,这……这太贵重了吧?不是说不能拿这个吗?”
哪吒狡黠地眨眨眼,压低声音:“笨蛋小弟,你看清楚了,这字迹是不是有点新?墨色都不一样!这是金角银角那两个家伙偷懒,把炼废的、或者品质不佳的练手丹装在这里面,贴上标签充门面,方便他们自己偷偷吃掉!真正的九转金丹,怎么可能放在这么容易拿到的地方?”
杨泽凑近一看,果然觉得那标签的纸张和墨色似乎与旁边那些古朴的标签略有不同。心中不由感慨,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连老君爷的兜率宫也不例外。
哪吒熟练地拔开塞子,往里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些金光闪闪、但光泽略显驳杂的丹丸。他倒出五六颗,摊在手心,分给杨泽一半:“来,尝尝!虽然效果比不上正品,但味道应该不差,还有点滋补效果。”
两人拿着“赃物”,迅速躲到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沉香的药柜后面,这里形成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像两个偷吃零食的普通孩童一样,他们怀着激动又有点做贼心虚的心情,将手中的丹丸扔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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