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时空札记 第332章 砂石滤水澄心净

“砂石滤水澄心净，枫影随波映巷深”

清晨的雾还没散，陈建国就被一阵 “哗啦哗啦” 的声音吵醒。他穿好衣服走出济世堂，看见赵二柱正蹲在井边，往一只大木盆里倒砂石，小丫蹲在旁边，手里捧着 handful 细砂，正往木盆里撒。“二柱，你们这是干啥呢？” 陈建国走过去问，脚边的枫叶被踩得沙沙响。

赵二柱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汗：“俺听你说，这井水虽然清，但要是直接喝，怕有些小石子儿硌牙，就想着用砂石滤一滤。你看，俺找了粗砂、细砂，还有棉布，一层一层铺在木盆里，水从上面倒下去，滤出来的肯定更干净！” 小丫也跟着点头，举起手里的细砂：“叔叔，俺帮二柱哥捡的细砂，里面没有小石子儿！”

陈建国看着木盆里铺得整整齐齐的砂石层，心里一暖。他蹲下身，拿起一块粗砂看了看：“这样还不够，得把砂石洗干净，不然里面的泥土会把水弄脏。还有，棉布要铺在最上面，这样能挡住细砂，不然滤水的时候细砂会跟着流下去。” 说着，他接过小丫手里的细砂，往井边走去：“走，咱们去井水边洗砂石，洗干净了才能用。”

三人蹲在井边，轮流用井水淘洗砂石。小丫学得很认真，把粗砂放进木桶里，舀井水晃了晃，再把水倒掉，动作笨拙却仔细。赵二柱看着她，笑着对陈建国说：“这丫头自从跟了你，越来越懂事了，以前连自己的衣裳都懒得洗，现在还会帮着淘砂石。” 陈建国看了眼小丫沾着水珠的脸蛋，心里软乎乎的：“她就是心细，知道啥时候该帮忙。”

洗好砂石，三人把木盆搬到济世堂的院子里，按陈建国说的，先铺一层粗砂，再铺一层细砂，最上面盖一块洗干净的粗棉布，一个简易的 “井水过滤器” 就做好了。陈建国拿起瓢，舀了一瓢井水往过滤器里倒，清水慢慢渗过棉布、细砂、粗砂，最后从木盆底部的小孔流出来，滴进下面的水桶里。滤出来的水比直接打的井水更清，连一点杂质都没有。

“真干净！” 小丫凑过去看，伸手想摸水桶里的水，被陈建国拦住：“刚滤出来的水有点凉，别摸，小心冻着手。” 赵二柱拿起瓢，舀了半瓢滤好的水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比直接喝甜多了！这法子真管用，以后咱们就用它滤水喝！”

消息很快传到了村民耳朵里，不少人都来济世堂看 “过滤器”。李大婶看着木盆里的砂石，好奇地问：“陈先生，这砂石真能把水滤干净？不会是有啥‘法术’吧？” 陈建国笑着解释：“哪有啥法术，就是砂石的缝隙能挡住水里的杂质，跟咱们用筛子筛粮食一个道理。” 说着，他给李大婶舀了瓢滤好的水，李大婶喝了一口，连连点头：“确实甜！俺家那小孙子总说井水有小石子儿，以后俺也做个这过滤器！”

可没过多久，陈建国就发现了个哭笑不得的事 —— 有村民觉得这 “过滤器” 是 “净水神物”，竟然在木盆旁边摆了供品，有枫果干，还有自家做的红薯饼。陈建国撞见时，张村长正领着几个老人对着过滤器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水神保佑，让咱们枫溪永远有水喝”。

“张村长，你们这是干啥呢？” 陈建国赶紧走过去，把供品收起来，“这就是个普通的过滤器，不是神物，不用拜。” 张村长愣了愣，摸了摸后脑勺：“俺们想着，能把水滤得这么干净，肯定有神灵帮忙，就想拜一拜，图个安心。” 陈建国无奈地笑了：“要图安心，咱们就好好护着这口井，别往里面扔脏东西，比啥都强。这过滤器要是脏了，咱们就洗一洗，不用拜。”

旁边的村民听了，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狗蛋跑过来，拉着陈建国的衣角：“陈先生，俺也想做个过滤器，你教俺好不好？俺想给俺娘滤水喝，她总说井水凉，滤过的水会不会暖一点？” 陈建国蹲下身，摸了摸狗蛋的头：“滤过的水不会变暖和，但会更干净，你娘喝了不会闹肚子。等会儿我教你做，咱们用小一点的木盆，你能搬得动。”

下午，济世堂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村民们都拿着自家的木盆、砂石，等着陈建国教他们做过滤器。陈建国耐心地教大家铺砂石、盖棉布，小丫则在旁边帮忙递东西，偶尔还会纠正一下村民的铺法：“细砂要铺在粗砂上面，不然挡不住杂质！” 那认真的模样，引得众人都笑了。

夕阳西下时，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多了个简易的过滤器。陈建国站在巷口，看着村民们用自己做的过滤器滤水，有的端着滤好的水给孩子喝，有的倒进锅里煮晚饭，脸上都带着笑。赵二柱走过来，递给他一碗刚煮好的枫果粥：“今天累坏了吧？快喝点粥补补。” 陈建国接过粥碗，看着巷子里的灯火渐渐亮起，映得枫叶更红了。

“二柱，你说，要是以后我走了，他们会不会还记得这个过滤器？” 陈建国轻声问。赵二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记得！他们会说，这是陈先生教咱们做的，能把井水滤得比糖水还甜。以后他们喝着滤过的水，就会想起你。” 陈建国笑了，喝了一口粥，枫果的甜混着粥的暖，在心里慢慢散开。

怀表在怀里轻轻发烫，陈建国掏出来，表盘里映出乐乐在写作业的画面。乐乐皱着眉头，手里握着笔，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道题怎么这么难…… 爸，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以前总教我做题。” 陈建国对着怀表，轻声说：“乐乐，再等等爸，爸回去就教你做题，还教你做过滤器，咱们用家里的自来水滤一滤，好不好？”

巷子里的风渐渐凉了，枫叶落在陈建国的肩上，他把怀表贴在胸口，看着远处 “建国井” 边的红灯笼，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是能跨越时空的 —— 比如对家人的牵挂，比如想让身边人过得好的心意，比如这滤水的砂石里藏着的，最简单也最珍贵的温暖。

结尾哲思：原来所谓 “有用”，从不是做出多惊天动地的事，而是能把现代的常识，变成村民手里能滤水的砂石；能把陌生的善意，变成家家户户院子里的清泉水。这滤过的水里，装的不只是干净，还有枫溪镇的信任，和他终于学会的 “把日子过细” 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