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时空札记 第131章 枫果垂枝凝露白，晨炊唤客理新材

天刚蒙蒙亮，枫溪镇的雾气还没散，陈建国就被院外的动静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赵二柱正蹲在济世堂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半筐青黄相间的枫果，沾着晨露，像撒了层碎玉。小丫跟在旁边，手里攥着片刚捡的红枫叶，踮着脚往竹筐里看，嘴里还念叨着 “要红的，红的甜”。

“陈先生，你醒啦？” 赵二柱听见动静，抬头笑了，露出两排憨厚的牙，“俺今早去后山摘的枫果，按你说的，捡了些黄中带红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做糕。李老郎中以前说，枫果要霜降后摘才甜，现在还差几天，俺怕等不及，先摘点试试。”

陈建国走过去，拿起一颗枫果捏了捏 —— 果皮有点软，指尖能感觉到里面的果肉，他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差不多了，” 他笑着说，“太青的发涩，全红的容易烂，这种黄中带红的刚好，糖分够，还不容易坏。不过咱们得先挑挑，把太青的、有虫眼的挑出来，留着喂鸡，好的用来做糕。”

小丫立刻蹲下来，学着陈建国的样子捏枫果，结果没掌握好力气，“噗” 地一下把一颗枫果捏爆了，橙黄色的汁溅了满脸，像画了个小花猫。她愣了愣，接着 “咯咯” 笑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反而把汁抹得更匀了。赵二柱看得直乐，从怀里掏出块粗布巾，递给小丫：“慢点儿，别着急，这枫果汁沾手上难洗，待会儿吃早饭都成黄爪子了。”

三人坐在石阶上挑枫果，晨光透过枫树的缝隙洒下来，把竹筐里的枫果照得透亮。路过的李大婶看见，提着菜篮子凑过来：“二柱，建国先生，你们这是要做啥？捡这么多枫果，莫不是要熬枫糖？”

“是做枫果糕！” 小丫抢着回答，还举起手里的枫叶晃了晃，“陈先生说，做了糕要给我留一块，还要给陈先生的儿子乐乐留一块呢！”

李大婶眼睛一亮，放下菜篮子也蹲下来帮忙挑枫果：“哎哟，枫果糕可是好东西！俺年轻时候吃过一次，还是俺婆婆做的，现在都忘了啥味儿了。建国先生要是会做，可得教教俺们，等霜降了，俺也摘点枫果，给俺家那口子尝尝。”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村民路过，听说要做枫果糕，都凑过来帮忙 —— 王婶提着刚烙的玉米饼来了，说 “垫垫肚子好干活”；私塾的周先生也来了，手里拿着张纸，说 “可以把做法记下来，以后传给孩子们”。竹筐旁边很快围了一圈人，说说笑笑的，晨雾里都裹着股热闹的甜气。

陈建国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以前在城里，周末想找个人一起吃顿饭都难，同事们要么忙着加班，要么忙着陪家人，哪有这样大清早围在一起挑果子的热闹？他拿起一颗枫果，递给身边的周先生：“周先生，您帮着看看，这种是不是最合适的？咱们等会儿还要去壳、煮果肉，得多准备些干净的纱布。”

周先生接过枫果，仔细看了看：“建国先生懂的真多，不像俺们，只知道枫果能烧火，没想到还能做糕。以前总听人说‘外乡人懂新鲜法子’，现在才算真见识了。”

赵二柱拍了拍陈建国的肩膀：“陈先生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上次搭晒秋架，这次做枫果糕，以后俺们枫溪镇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甜。”

陈建国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颗枫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 有点甜，还有点涩，像极了他刚来枫溪镇时的日子，一开始满是狼狈，后来却慢慢尝出了暖。他看着竹筐里越来越多挑好的枫果，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村民，忽然觉得，所谓融入，或许就是这样：你愿意教他们新法子，他们愿意陪你一起试，晨露里的枫果，石阶上的谈笑，都是最踏实的烟火气。

结尾哲思：所谓他乡，不过是还没来得及熟悉的故乡；所谓家人，不过是愿意陪你挑枫果、等晨光的人。当晨露沾湿指尖，当笑语裹着果香，陌生的地方也会变得温暖 —— 因为真正的暖，从不是来自固定的屋檐，而是来自一群人一起做事的热乎劲儿，来自一颗愿意敞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