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无心引蝶来 第10章 小恩人

谢楚歌看似吓得闭眼尖叫，身体却如同游鱼般向后一缩，同时脚下极其隐蔽地一勾一带，将旁边摊位支出来的一根竹竿勾倒，竹竿不偏不倚，横在了疤脸汉子脚下。

“噗通！”

疤脸汉子追人心切，猝不及防被绊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大哥！”另外两人连忙去扶。

谢楚歌则趁此机会，像是被吓坏了一样，转身钻入人群，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他专挑人多拥挤的地方走，利用身材瘦小的优势，很快摆脱了可能的追踪。

确定安全后，他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停下，微微喘息。刚才看似惊险，实则每一步都在系统的计算之中。利用环境，制造巧合，四两拨千斤，这是他目前以弱胜强的最佳方式。

虽然没能买到材料，但救下了那对兄妹，心中倒是舒畅了几分。只是，经此一闹，他不得不尽快返回宗门，以免节外生枝。

“看来，想弄把剑，还得另想办法。”谢楚歌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再次收敛气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踏上了返回清云宗的路。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坊市另一端，那对惊魂未定的兄妹从一个货堆后探出头来。少年看着谢楚歌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感激：“妹妹，刚才那位小恩人……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小脸苍白，却坚定地说：“哥，我记住他的背影了！还有……他好像，穿着清云宗杂役的衣服？”

那我们可以查查，以后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只要不是让我们去死，我们便报恩。

三年时光，足以让一棵树苗抽枝散叶，也足以让一个默默无闻的杂役，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将根基打磨得远超常人想象。

谢楚歌依旧是清云宗外山仓库的那个清秀杂役。至少在所有人眼中是如此。他每日按时点卯，将仓库事务处理得一丝不苟，待人接物依旧带着几分怯懦和小心翼翼。只有夜深人静时，石门之内，那柄由普通铁板经过他无数次失败、最终依靠系统精确控制火候与捶打角度才勉强成型的铁剑，才会发出轻微的破空之声。

他的剑法，没有名号，没有套路，只有系统推演出的、最适合他水火双灵根的、千锤百炼的效率与精准。修为方面，他谨慎地控制着进度，对外只显露出勉强达到炼体期三、四重的样子，足以应付杂役工作，又不至于引人注目。但实际上，在优化功法和日夜不辍的修炼下，他已悄然触及了炼气期的门槛，只是引而不发。

这三年，大师兄白景耀偶尔还是会如同幽灵般出现，静静地看一会儿他练剑，偶尔会留下一两句似是而非的点评，然后离去。两人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互不打扰，互不点破。

近日，宗门内最大的话题，便是即将开启的“千巢虫域”秘境。这是五十年一遇的盛事，五大宗门——以剑道称雄的清云宗、音律御兽见长的清铃宗、佛体双修的佛宗、擅长阵法符箓的太阴宗，以及一些实力强横的散修，都会派遣精锐弟子前往，寻找机缘，磨砺修为。

秘境入口位于一片荒古山脉之中，离清云宗有数日路程。宗门内早已选拔出由内门精英弟子组成的队伍，由一位长老带队，不日即将出发。外山杂役区也弥漫着一种兴奋与向往的气氛，虽然与他们无关，但能远远看一眼各派天才的风采，也是谈资。

谢楚歌对此并无太多想法。秘境虽好，但凶险异常，那是天才和强者角逐的舞台，他一个“炼体三重的杂役”，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他原本的计划，只是在那日找个由头外出，远远望一眼秘境方向的热闹，感受一下修仙界的波澜壮阔，便心满意足。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秘境开启前三天，谢楚歌奉命去后山一处较为偏僻的药圃送些肥料。途经一片竹林时，却听到里面传来斥骂和殴打声。

“新来的就敢不懂规矩？这株清心竹也是你能碰的？”

“师兄……我、我只是看它有些歪了，想扶一下……”

“还敢顶嘴？找打！”

谢楚歌本不欲多事，准备绕道而行。但透过竹影，他看到被推搡在地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普通弟子的服饰，面容稚嫩，嘴角已经破了，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却倔强地没有哭出来。围着他的，是三个外门弟子，修为都在炼体中期，一脸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