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称帝 第20章 药香破诡计

玉门关外的风沙里，开始夹杂着淡淡的药草香。苏芷柔的到来，如同给焦灼的战场注入了一股清泉。她不顾长途劳顿，立即投入救治。伤兵营被她重新规划，划分出轻重伤区，污秽得以清理，通风得到改善。她亲自带人查验运抵的药材，将一批以次充好的劣药直接扔出了营门，并雷厉风行地撤换了两名贪墨药资的军需官。

“苏医官，这……这不合规矩……”一名被撤换的老吏试图争辩。

苏芷柔只是抬起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伤兵营，能救命的才是规矩。你的规矩，差点害死前方厮杀的将士。”那老吏在她澄澈的目光下，竟讷讷不敢再言。

她带来的“止血生肌散”效果奇佳，配合她独特的金针渡穴之法，许多原本被判定难以救治的重伤员，竟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士兵们私下都称她为“活菩萨”，连一向严肃的杨肃，见到她时目光也柔和了许多。萧煜更是成了伤兵营的常客，美其名曰“巡视”，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忙碌的绿色身影。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这日，一批标注为“金疮药”的药粉运到，苏芷柔照例开箱查验。她捻起一点药粉，在鼻尖轻轻一嗅，眉头瞬间蹙紧。这味道不对！除了应有的药材气味，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腐草的异味。她立刻取来银针探入，片刻后拔出，针尖竟微微发黑！

“这批药有毒！”苏芷柔脸色骤变，立刻下令封存所有药粉，并派人急报杨肃。

消息传到中军帐，杨肃勃然大怒，彻查之下，线索指向了押运这批药材的一名京营低阶军官。严刑拷问后，军官招认，是受了京中一位大人物的指使，意在拖延救治，制造混乱，嫁祸于主持医政的苏芷柔。

“京中大人物……”杨肃眼神冰冷，立刻将此事以六百里加急密报京城。战场上的明刀明枪他不怕，但这来自后方的暗箭，却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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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宫燕的“海棠诗社”如期在郡主府的花园里举行。正值初夏，海棠花开得正好，才子佳人，衣香鬓影，看似一派风雅。

南宫燕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一身绯色罗裙，衬得她人比花娇。她笑语盈盈，周旋于宾客之间，目光却时不时瞥向安静坐在角落的谢云书。谢云书依旧是一身素白，面前摆着一局残棋，自顾自地打着谱，对周围的喧闹恍若未闻。

秦怀玉也来了，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在一群罗裙中显得格格不入。她对吟诗作对毫无兴趣，正拉着一位武将家的小姐比划着拳脚，引得众人侧目。

南宫燕端着一杯香茗，走到谢云书身边，柔声道：“云书妹妹真是好定力，这般热闹也能静心弈棋。听说妹妹棋艺无双，连国手都甘拜下风，不知今日可否指点姐姐一二？”

谢云书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郡主过誉了。雕虫小技，不敢献丑。”

“妹妹何必过谦。”南宫燕在她对面坐下，执起黑子，“就当陪姐姐解闷可好？况且，妹妹可知，陛下近日操劳，也常以弈棋排遣忧思呢。”她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句，落下一子。

谢云书执白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稳稳落子：“陛下心系天下，棋道亦通政道，非我等闺阁游戏可比。”

两人一来一往，在棋盘上无声交锋。南宫燕棋力不俗，攻势凌厉，但谢云书防守得滴水不漏，棋风稳健中透着杀机。十几手过后，南宫燕的额角竟微微见汗。她发现自己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隐隐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走来，在南宫燕耳边低语几句。南宫燕脸色微变，随即强笑道：“妹妹棋艺高绝，姐姐甘拜下风。府中有些琐事，失陪片刻。”说罢，匆匆离去。

谢云书看着棋盘上未尽的局势，又瞥了一眼南宫燕略显仓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轻轻收起棋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那位侍女禀报的，正是西北药材出事、京中牵连某位“大人物”的消息。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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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李琮看着杨肃的密报和陆铮随后送来的调查结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指使下毒者，虽未直接指向武安伯，但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其掌控的京营后勤系统。

“好，很好。”李琮冷笑，“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后方竟有人如此下作！”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将密报压下。现在还不是动武安伯的时候，西北战事正紧，京城需要稳定。但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目光似乎穿越宫墙，看到了西苑光学坊的灯火，看到了伤兵营里苏芷柔忙碌的身影，也看到了郡主府诗社那虚伪的繁华。这个世界，有光明就有阴影，有忠诚就有背叛。他需要更多像杨肃、苏芷柔、顾明月这样能做实事的佐助，也需要时刻提防南宫燕、武安伯之流的明枪暗箭。

“传旨，嘉奖苏芷柔明察秋毫，保全将士之功，赐金牌一面，许其遇紧急事务可直奏朕前。另，着内库拨付专款，由苏芷柔全权负责采购西北所需药材，任何人不得干涉。”

他要给真正做事的人，撑起一把保护伞。同时，他也对即将到来的选秀，有了更深的考量。这后宫，或许也该引入一些清流，来平衡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