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地府内本该森严有序的格局,此刻却被挤得水泄不通
魂魄从轮回口一直排到地府入口,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魂鸣
姚悯飘到地府门口,视线刚触及那片翻涌的“魂山魂海”,身体瞬间僵住,连飞行的力道都卸了大半
她不信邪地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盯着门楣上“阴曹地府”四个鎏金大字,漆色亮得晃眼,确实没走错
可这阵仗……
她眨了眨眼,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把春节回家的火车站搬来了?地府啥时候也流行“投胎过节”了?】
不远处的灵魂吵吵闹闹的
“别挤啊!我的魂体都要被挤散了!”
“谁的手穿透我肚子了!赶紧拿开啊!”
“哎?这谁的眼珠子滚我脚边了!”
“xx氏!喊xx氏呢!你的投胎号牌掉地上了!”
……
嘈杂的抱怨裹着混乱的魂音钻入耳膜,姚悯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先前总觉得魂灵该是轻飘飘、静悄悄的,哪想竟能吵得像集市散场,连耳朵都要炸了
再看场中,黑白无常手里的勾魂链都快甩成了残影,牛头马面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判官案上的朱笔写得笔尖都泛了白,连阎王都皱着眉扒拉生死簿,额角青筋隐隐跳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姚悯没敢上前打招呼,悄悄绕到员工通道溜了进去
她本想看看祖巫们忙不忙,结果刚到奈何桥,就见句芒挽着袖子,帮孟婆递碗的手速快得只剩残影
孟婆的汤勺更是稳得离谱,每碗都舀得满满当当,连滴汤都没洒过
【woc…食堂阿姨手抖,这位是真不抖,还专多舀,生怕喝不饱】
姚悯悄悄停在桥边看了两秒,没敢打扰,转身继续找后土
一路上,她瞧见烛九阴半蜷在鬼门关的城楼上,竖瞳慢悠悠扫过每一个魂灵,连半分空隙都不留
强良握着神锤站在旁边,但凡有魂灵想往边上游,锤子“咚”地砸在地上,震得那魂灵立马缩回去,俩人把鬼门关守得严丝合缝
再往前走,又听见祝融攥着火焰令牌、共工抓着水纹卷轴,在十八层地狱入口吵得脸红脖子粗
祝融嫌共工那队魂灵少算了三个,共工骂祝融多占了两个“好投胎时辰”,连周围的鬼差都缩着脖子不敢劝
【就这点事都能吵起来…真是冤家兄弟】
姚悯绕开酆都城,径直去了轮回殿
刚推开门,她就愣在原地
殿里的纸张堆得快没过膝盖,有的叠成半人高的摞靠在墙边,有的散落在地面,连通往殿心的路都被堵得只剩窄窄一条,她走进去时,还差点被一张卷起来的纸缠了脚踝
这哪是轮回殿?简直像个堆满废料的仓库!
“我嘞个乖乖…这是废品回收站?还是轮回殿?”
姚悯弯腰捡起脚边一张皱巴巴的纸,捻开纸角,上面的“死亡事件”刚入眼,她的眼睛就倏地睁大,嘴角还下意识抽了抽
“某凡人晨起薅头发,因头发缠在房梁挂钩上,挣扎时带倒书架,被《道德经》砸中后脑勺卒”
“某樵夫上山砍柴,遇松鼠偷松果,追松鼠时踩空,正好跌进山下晒谷场的竹筐里,被晒干的稻谷埋住窒息卒”
“某书生夜读,因打哈欠太用力,下巴脱臼,慌乱中撞翻烛台,被烧着的书页糊满脸,呛咳时误吞墨锭卒”
………
“这…这哪是倒霉?这是把‘离谱’刻进骨子里了吧?”
姚悯把纸揉了揉塞回纸堆,抬眼扫了圈殿内,终于在纸堆最深处瞥见一抹熟悉的衣摆
是后土
她抬脚一个瞬移,稳稳落在后土身边,语气温和里带着几分疑惑
“我说…你们地府这是?中秋前大回收?都快赶上春节的阵仗了,哪来这么多灵魂?”
后土缓缓抬起头,看向姚悯时,眼睫都没力气颤
她眼下覆着层浓重的乌青,连平日里温润的眼眸都失了神采,看人时带着点没聚焦的呆滞,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连抬手抓头发的动作都透着股脱力的沉重
姚悯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手抬到半空又轻轻收回,生怕惊扰了她
她微微弯腰,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声音放轻
“你…这是忙了多久?怎么成这样了!”
“哎——!”
后土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她扭头盯着面前没写完的纸,往日里温柔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语气里带着点压抑的焦虑
“不知道怎么了…地府一夜之间就爆满了。这些魂灵都急着投胎,像是被什么东西催着似的,从不同的界面涌过来,一个个都吵着‘要赶时辰’。”
“不同的地方?受了影响?”
姚悯低声呢喃,抱着胳膊垂眸思考,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小臂
【封神量劫还要等百年,这些魂魄突然扎堆投胎,影响还这么大…一夜之间就爆满,我总感觉是天道自己干的…】
后土缓缓转头看向姚悯,嘴角牵起个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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