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商朝当贞人 第18章 大禹

亚盯着永宁看了一会儿，确定了她确实不懂什么是大禹之术，难得地解释起来：“禹、鲧是始布土，均定九州。洪水滔天，鲧窃帝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永宁认真地听着，这要说的是大禹治水？身为华夏儿女，没人会不知道这个故事吧？

亚的公鸭嗓轻缓如水流：“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乡。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

永宁不由地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神话故事再结合亚的话。这里面的赤水应该就是黄河，当时地理被划分为九州，冀州应该就是后世河南北边再以北，是大平原。

他的意思是蚩尤觊觎冀州这片“共工之台”，然后共工联合黄帝共同剿灭蚩尤，黄帝派了应龙作战，就是“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之后黄帝又派了女魃来冀州，她来到冀州后，对参与叛乱者进行彻底清洗，所以就是“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

从地理分布上看，黄河流经黄土高原时，携带大量泥沙，河水混浊，在流经冀州时，流速缓慢，大量泥沙便沉积下来，造成了河床逐渐升高，甚至高出地面，形成了悬河，为了防止河水泛滥，就修建了堤坝。当时冀州经历了持久的干旱，迎来了特大暴雨，再加上人为因素，战乱肆起，河堤被毁，于是造成了黄河溃堤。

“先除水道”就是首先确定疏通积水的通道，将中原地区的积水排走。

“决通沟渎”，就是在“先除水道”的基础上，进一步疏通各条河流、水道的障碍，以便船只通行。

大禹的父亲鲧治水失败后，才有了后面的大禹治水。

亚继续道：“屯卦上卦坎为水，下卦为震为雷，名水雷屯卦。从卦象上看，上卦为坎为水，水大时成洪，下卦为震为动，洪怕动，洪水泛滥则成灾成难。就一定会发生灾难。乾为天，坤为地，有天地，才有万物。屯在乾坤之后，亦为难。大禹治水，坎为中男为大禹，坎为水，震为木，水生木，木泄水，泄为疏导，大禹得鲧之失，凿山开渠，疏通九河，治水得成。”

永宁听得入迷，她发现亚的话较之占氏瞽宗里教的，她更容易理解，他能告诉她事情产生的前提和发生的经过，讲的简单易懂。

她也逐渐跟上亚的步伐，深入其中。

亚则是顿了顿，思绪飞到了小时候，曾几何时，有那么一个人也是这样循循善诱教他易理的。

“禹念前之非度，厘改制量，象物天地。”

讲着讲着，连他自己没发现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帝命竖亥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选九千八百步。竖亥右把算，左手指青邱北。一曰禹令竖亥。一曰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

他学着记忆中的那人说着同样的话。

永宁跟着自动翻译再加入自己的理解，大体说的是大禹根据二十八星宿和银河流经的顺序来测度天象，制定历数。大禹手指青丘，命令竖亥从这里开始丈量东西方的距离，也就是从箕尾二宿处开始制定周天历数的。

亚继续道说着：“数之法出于圆方，圆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故折矩，以为勾广三，股修四，径隅五，既方之外，半其一矩。环而共盘，得成三四五。两矩共长二十有五，是谓积矩。故禹之所以治天下者，此数之所生也。”

嗯？

永宁越听，心中越有一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这说的不就是勾股定理吗？原来大禹不仅是个能丈量天地度数的神帝，而且更是一个数学极好，精于测度天象历数的天文学家啊！

“神农作连山，黄帝作归藏，帝禹经洛书分九宫，合五行，制八索卦，分六十四卦，始于东北，成于西南，起于艮卦，终于坤卦”。

永宁听到这里诧异起来，这和占丙之前教给她的有着很大的差别，不是说现在用的是归藏易吗？怎么她听着更像是连山易？那后面周文王发明的周易又是什么？

她脸上迷茫的表情显然已经被亚尽收眼里，可他就是一眼带过：“帝禹，堪天道，舆地道，测天地之道。亦有彭祖助之，后为大彭氏，彭氏得禹之真传，善天地之术。然时今大彭氏已灭，大禹之术亦不知所踪。不过吾听闻彭氏有一弟子，号‘青乌子’，得彭氏真传。不知尔说那老伯，是那青乌子何人？”

提到青乌子，亚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连神色也变得鲜活起来。

永宁一阵头大，她刚刚还没想明白那连山易和归藏易呢，现在又提到什么青乌子，她又怎么可能会认识。

“我不知道啊！”

她忍不住内心的疑问，转而就问：“之前我在占氏瞽宗的简牍中见过不少作邑、作宗庙、作宫室、作塘等的卜辞。那也是大禹之术吗？”

却不曾想，提到占氏，亚没来由地嗤笑了一声：“他们也配？如今宫中乃至民间所有贞卜尽是蝇营狗苟之辈，筮法不伦不类，商……气数已尽。”

永宁一愣，商朝气数已尽是不争的事实，可亚是占卜出来的还是他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看不起如今的那些贞卜？他又为什么在这上面懂这么多？

他……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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