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殿的烛火彻夜未熄,铜制火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阴鸷。太子 pacing的身影在墙壁上反复拉长又缩短,锦靴踏过金砖的声响沉闷如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弦上。郑贵妃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的珍珠扣,眼中的不安早已被狠厉取代——自昨夜销毁证据后,监视靖王府的人传回消息,苏清鸢依旧每日入宫为太后诊病,与萧玦的往来也愈发频繁,这让他们断定,这个民间医女就是靖王查案的关键。
“母妃,不能再等了。”太子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郑贵妃,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苏清鸢一日不死,靖王就多一个帮手。她懂医术,能接触太后,还能帮靖王整理证据,留着她就是祸患!”
郑贵妃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缓缓点头:“你说得对。这女子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上次在太后宫,她故意提起‘草药气味’,就是在试探我。若是让她继续帮靖王,我们迟早会被她查出更多把柄。”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但不能明着杀她,她是太后的‘救命恩人’,陛下对她颇有好感,明着动手只会引火烧身。我们要做得干净利落,让她看起来像是‘意外身亡’,谁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赞同,走到墙边,轻轻敲击了三下暗格。片刻后,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从暗格后走出,他们身形挺拔,面容冷峻,腰间别着淬了毒的短刃,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这是太子秘密培养的死士,只听命于他,执行过无数次“见不得光”的任务。
“殿下。”两个死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绪。
太子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气冰冷:“明日清晨,去靖王府外的‘济世药铺’附近,杀了一个叫苏清鸢的女子。她每日那个时辰都会去药铺买药材,你们趁机动手,制造意外的假象,比如……被失控的马车撞死,或者失足掉进河里。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任何痕迹,事后立刻撤离,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是!”死士齐声应道,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仿佛只是接到了一个寻常的命令。
郑贵妃补充道:“她身边可能有靖王派的暗卫,你们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阻碍,能杀就杀,不能杀就立刻撤退,别暴露了身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确认苏清鸢已经死了,不能留下后患。”
死士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再次应道:“属下明白。”
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着死士消失在暗格后,他才松了口气,走到郑贵妃身边:“有他们出手,苏清鸢必死无疑。没了她,靖王查案就会受阻,我们也能多些时间准备除夕宫宴的计划。”
郑贵妃却依旧有些担忧,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轻声说道:“靖王心思缜密,说不定已经派人保护苏清鸢了。你让死士多带些人手,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让监视靖王府的人再仔细查查,看看苏清鸢还有没有其他行踪,别到时候扑了空。”
“母妃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太子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安抚,“监视的人说,苏清鸢每日的行踪都很固定,清晨去济世药铺买药材,上午入宫为太后诊病,下午回靖王府整理医案,从不外出。明日清晨,就是杀她的最好时机,绝不会出错。”
郑贵妃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她知道,太子培养的死士手段狠辣,经验丰富,从未失手过。只要苏清鸢一死,靖王就会失去左膀右臂,查案的进度也会大大延缓,他们就能趁机完善计划,在除夕宫宴上一举成功。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京城依旧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两个死士已经乔装成普通百姓,混在靖王府外的人群中。他们穿着粗布衣衫,头戴斗笠,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靖王府的大门。
寒风呼啸,吹得斗笠的边缘微微晃动,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杀意。其中一个死士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着苏清鸢的模样——这是监视的人根据记忆画的,虽然不算逼真,却能看出大致轮廓。他看了一眼画像,又抬头看向靖王府的大门,在心中默默记住苏清鸢的特征,确保不会认错人。
时辰渐渐接近清晨,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济世药铺也打开了大门,掌柜的正在整理药材,准备迎接客人。就在这时,靖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苏清鸢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提着一个竹篮,从门内走了出来。她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丫鬟,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侍女,实则是萧玦安排的暗卫,负责暗中保护她。
“来了。”一个死士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悄悄从腰间摸出淬了毒的短刃,藏在袖中。
另一个死士点了点头,两人慢慢跟了上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随时动手。苏清鸢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和丫鬟并肩走着,偶尔还会停下来,看一眼街边的小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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