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味扑进帐子,沈知微的手指还停在沙盘边缘。她盯着“顺安号”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指尖缓缓划过那片浅滩。三座无人小岛呈弧形排列,像一张半开的弓。
帐帘掀开,一名女官快步进来,手里攥着一封密报。她声音压得很低:“南线哨探发现异常集结,为首的是个女子,穿玄纹斗篷,说吴地口音,身边跟着几个旧仆模样的人。”
沈知微抬眼。
女官把密报放在案上:“那些人前夜在第三岛靠岸,用渔船运了一批铁器和火油。他们自称是流民,但动作整齐,不像普通人。”
沈知微没说话,起身走到角落的木箱前。她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三年前沈家逃奴名录。名单上一个个名字扫过去,她忽然停下。
她叫来一名亲卫,问:“你昨夜守营时,可看见有陌生人靠近?”
亲卫摇头:“回娘娘,一切如常。”
她看着他。脑中响起冰冷的声音:**可用次数九次,当前冷却已完成**。
她启动系统。
三秒内心声浮现:*果然……是她回来了,那晚她没死在北狄营中。*
沈知微收回目光,神色未变。她合上名录,转身走向地图台。手指重重点在第三岛西侧礁区:“传令下去,调三营骑兵即刻出发,埋伏峡道出口。水师封锁外海航道,不准任何船只离岸。”
亲卫愣住:“娘娘,还没确认对方身份……”
“不必确认。”她说,“穿玄纹斗篷、操吴语、带旧仆的人,整个大周只有一个。”
话音落下,帐外脚步声急促逼近。裴砚掀帘而入,披风上沾着夜露。他看了眼地图,又看向沈知微:“你说她还活着?”
“不止活着。”她指着沙盘,“她在拉人手,备军械,还想借渔民掩护行动。这不是逃亡,是反扑。”
裴砚沉默片刻,拿起镇海剑搁在一旁的短刀,在沙盘边沿划了一道:“那就让她来。你设好圈套,我调两队暗卫从陆路包抄。她若想走水路,海上也得给她留一道关。”
沈知微点头:“我会亲自去前沿哨所。”
“你要见她?”裴砚问。
“我要她知道是谁抓住她。”
天刚亮,沈知微已换上粗布衣裙,头上包着灰巾。她带着两名侍卫混入附近村落。村口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玩石子,老人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她走进一间破屋,装作寻亲的流民。一位老妇递来一碗水,手有些抖。
沈知微接过水碗,不动声色地启动系统。
三秒内心声浮现:*那穿黑斗篷的小姐给了药,说吃了就不怕官兵,还能拿银钱……*
她放下碗,低声问:“谁给的药?”
老妇眼神闪躲:“一个姑娘,夜里来的,穿得很体面。”
“她在哪?”
“祠堂后面有个地窖,他们藏在那里。”
沈知微出了屋子,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离开村子,向主营传信。
当夜,一支溃兵模样的队伍出现在主营外围。他们浑身泥泞,嚷着断粮三天,要求收容。
守将按计划放行。这些人一进营门就开始打探岗哨位置。
与此同时,沈知微带着精锐已潜伏到峡道两侧。月光被云层遮住,山谷漆黑一片。
她伏在岩石后,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队人影沿着山道缓缓前行,为首的女子披着黑斗篷,腰间挂着一把短剑。
沈知微举起手,信号灯一闪。
火把骤然点亮,照亮整条山谷。箭矢破空声接连响起,叛军阵型瞬间混乱。
有人高喊:“中计了!快撤!”
黑斗篷女子转身就跑,翻身上马。沈知微跃起,翻上另一匹马,直追而去。
山路崎岖,马蹄踏碎碎石。前方人影拐过一处弯道,突然勒马停下,抽出短剑横在胸前。
沈清瑶摘下兜帽,脸色苍白:“你非要赶尽杀绝?”
沈知微勒住缰绳,坐在马上看着她:“你本该死在北狄。”
“我是差点死了。”沈清瑶冷笑,“但他们需要一个能联络江南世家的人。我活下来了,还拿到了他们给的五百兵马。”
“所以你就打着复辟前朝的旗号,招揽残部?”
“前朝怎么了?”沈清瑶声音拔高,“父亲偏心庶女,家族容不下我,朝廷判我流放!我为什么不能另立天下?”
沈知微跳下马,一步步走近:“因为你勾结外敌,卖国求荣。你许北狄三城换兵,账册都在我手里。”
沈清瑶猛地后退一步:“不可能!那些东西早就烧了!”
“你忘了。”沈知微说,“有人会背叛你。”
押解回来的叛军头目跪在地上,额头磕出血:“小人认罪……确与沈清瑶签下密约,以三城为酬,借兵五千……”
沈清瑶踉跄两步,扶住树干才没倒下。她抬头瞪着沈知微:“你算什么?一个庶女,靠着男人爬上来的东西,也配审判我?”
“我不是审判你。”沈知微挥手,“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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