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海面,又一道微光闪过。
沈知微猛地抬头,指尖扣住窗棂。那光比先前更亮,停留时间也更长,像是某种回应。她立刻转身,抓起案上披风往肩头一搭,快步走向殿外。
勤政殿侧厢灯火通明。几名女官已在等候,面前摊开七州渔户名册与三日前截获的密信残页。一人见她进来,立即起身:“娘娘,沿海巡查回报,三名可疑迁户皆在半月前失踪,最后一次露面是在登州码头,乘的是北狄商船。”
沈知微走到桌前,目光扫过纸上字迹。她记得昨夜下令清查时,裴砚站在廊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现在他也不在殿中,但她知道他会等结果。
“细作可有回音?”
“有。”女官递上一张薄纸,“北狄使团今日清晨入京,携带密函一封,藏于马鞍夹层,已被调包。原信内容是——‘南诏已允出兵,共取中原粮仓,事成后平分江淮’。”
殿内一时寂静。
沈知微冷笑一声:“好一个南北夹击。”她抬眼,“把舆图拿来。”
女官铺开边境全图。她伸手点向幽州、云州、朔州三地:“这三城,去年遭蝗灾,百姓逃亡过半,守军不足三千。北狄若真想打,早就动手了。他们不是来开战的,是来探虚实的。”
“娘娘是说……他们自己也没底?”
“当然没底。”她收回手,“马都快死光了,拿什么冲锋?”
“您怎么知道……”
“贡马记录显示,去年北狄进贡数量不到往年四成。战马锐减,只可能是疫病或内乱。而他们若内乱,绝不会此时南下结盟。”她顿了顿,“所以,是瘟疫。”
她闭了闭眼,脑中响起机械音——
【心镜系统冷却完毕,可用次数:九次】
她睁开眼:“传令下去,伪造一份南诏军报,就说其主将暴毙,出兵延期。再让人放出风声,说大周正在集结十万边军,准备先伐北狄。”
“是。”
“另外,从御药房取五盒‘止疫散’,装成普通药材,封存待用。”
女官迟疑:“真要给北狄送药?”
“不送。”她说,“是用来换东西的。”
天刚亮,北狄使臣便到了勤政殿外。
此人身材高大,披玄狐皮袍,眉骨突出,眼神凌厉。他走进大殿时脚步沉稳,却在看到沈知微端坐凤位时微微一顿。她没穿朝服,只着素青长裙,发间一支白玉簪,看上去不像执掌国政的皇后,倒像哪家深闺未嫁的小姐。
他拱手行礼,声音粗哑:“听闻贵国愿谈和议?”
沈知微点头:“本宫确有诚意。”
“何等诚意?”
她没答,而是命人展开一幅巨大舆图。她起身走下台阶,指尖轻轻划过三座城池位置。
“幽州、云州、朔州,十年免税,归你北狄管辖。”
满殿哗然。
兵部尚书当即出列跪地:“不可!三城乃边防要冲,失之则北门洞开,万万不能轻予外族!”
沈知微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盯着使臣的眼睛,悄然启动心镜——
【目标心声:“父王马场爆发炭疽,死马三千匹,军中无骑……急需中原兽医与药方……”】
三秒结束。
她收回视线,语气平静:“条件只有一个:退兵千里,岁贡战马一万匹。”
使臣脸色变了变,随即冷哼:“贵国莫非以为,一座空城就能打发我北狄铁骑?”
“不是打发。”她转身看向殿角铜漏,“本宫是在救你们。你知道大周新颁《防疫令》吗?凡境内牲畜染疫,须焚尸灭迹,违者斩首。你们隐瞒马瘟不上报,按律当罚。”
使臣瞳孔骤缩。
她继续道:“更糟的是,南诏不会来了。”
“你说什么?”
“他们的主帅死了,军队停在滇南不动。你们若孤军深入,只会被我边军逐个击破。”她缓缓走近,“你现在回去,还能保住部落安稳。若执意开战,等你们最后一匹马倒下,草原就会变成坟场。”
使臣猛地站起,拍案怒喝:“狂妄!北狄勇士纵横天下,岂是你一个妇人能断言的!”
沈知微不动。
她再次启用系统——
【目标心声:“若无战马充军,明年春草生时,部落必乱……贵族们会逼父王让位……”】
她忽而叹了口气:“可惜啊,北狄勇士驰骋草原,竟被一场马瘟困住脚步。”
话音落,她抬手一挥。
侍女捧上一只紫檀木匣,打开后露出几包密封药粉。
“这是‘止疫散’,专治牲畜热毒重症。一盒可救百马。”她淡淡道,“送你半盒,作为信物。剩下的……换盟约。”
使臣死死盯着那药,喉结上下滑动。
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要我们签什么?”
“退兵书。”她命人呈上文书,“另加一条——贵国公主年已及笄,不如与我朝结亲,永为兄弟之邦。”
“和亲?”使臣怒极反笑,“我北狄公主岂能嫁与中原帝王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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