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夹道小太监已擒下,供出裴昭与北狄传递密信的全部路径。”
沈知微站在偏阁中央,指尖轻轻摩挲银簪残壳。那东西早已没了毒,只剩下空 hollow 的中段,像一根断骨。她没抬头,只问:“他招了什么?”
“裴昭以北狄为外应,密信藏于贡品香料匣底层,由御膳房西库值守太监接应。每三日一换岗,用的是内侍省旧名册。”
她缓缓闭眼。证据链闭合了。
再睁眼时,目光已落向角落里的北狄公主。女子被铁链锁在墙边,发髻散乱,脸上泪痕交错。她不再挣扎,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等一个结局。
沈知微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你说你只想回家。”她的声音很平,“可汗三年不许你归,连你娘临终都没让你见一面。你觉得他还在乎你吗?”
公主猛地抬头,嘴唇颤抖:“他是可汗……他必须为全族考虑……”
沈知微没说话,闭上眼。
【心镜系统,启动】
目标锁定:北狄公主。
三秒静默。
机械音浮现:【我只想回家……可汗早就不管我了……他若知道我怀了孩子,一定会杀了我……】
沈知微睁开眼,神色未变。
她站起身,转身走向裴砚。
“可汗未必想杀你。”她说,“他更怕我们杀了他女儿。”
裴砚坐在案后,手指搭在玉扳指上。那枚扳指他已经摘下,此刻静静躺在案角,像一件死物。
他抬眼:“你的意思是?”
“召北狄使臣入宫。”她说,“只准可汗一人入境,带亲笔国书。”
裴砚盯着她看了几息,随即点头。
令下即行。
天还未亮,乾元殿前已清空守卫。北狄可汗独自一人踏入宫门,身后无随从,手中只提一支青铜短杖,象征王权。他年近五旬,面容粗粝,眼神如鹰,进门那一刻便扫过四周,最后落在被押至殿前的公主身上。
女子戴枷跪地,披头散发。
可汗脚步一顿,却没有上前。
沈知微立于丹阶之上,声音清晰:“公主参与弑君,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可汗冷笑:“她是北狄公主,不受大周律法处置。”
沈知微不动声色,闭上眼。
【心镜系统,启动】
目标锁定:北狄可汗。
三秒静默。
机械音浮现:【只要她不死,三座边城可让,虎符绝不能给……那东西关系王族血脉,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她睁开眼,忽然轻笑一声。
“可汗不必紧张。”她说,“她不会死。”
可汗眯眼:“你想怎样?”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向前一步,“公主已有身孕。腹中之子,是裴昭的。”
殿内骤然一静。
可汗瞳孔猛缩,整个人僵住。
沈知微盯着他:“你若执意开战,她母子必死。你若求和,孩子可送归北狄抚养,永不涉政。”
可汗喉头滚动,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他猛然转向女儿,声音嘶哑:“他说的是真的?”
公主伏在地上,肩膀微微抖动,终于点头。
“谁……谁让她怀上的?”
“裴昭。”沈知微说,“他许她自由婚姻,骗她动手。如今事败,他却不见踪影。”
可汗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他低头看着地面,胸膛剧烈起伏。
沈知微继续道:“你若交出金纹虎符,签永不再犯之约,公主可活,孩子也可归北狄。否则——”她顿了顿,“大周将宣布此子为裴昭遗脉,公开养育于宫中。届时北狄内部必乱,各部争权,血流成河。”
可汗猛然抬头,眼中怒火几乎喷出。
沈知微直视他:“你选哪一个?”
良久,可汗缓缓抬起手,从腰间抽出一枚金纹令牌。那东西通体赤金,刻有狼首图腾,边缘镶着黑曜石。
他咬牙,狠狠掷于地上。
“拿去!”
裴砚起身,亲自走下丹阶,拾起虎符。入手沉重,纹路清晰,确实是北狄最高军令信物。
他抬头:“边城可还。”
可汗冷笑:“可以。但我要亲眼见她平安离境。”
“可以。”沈知微说,“但她必须留下,直到三城归还、百姓撤离完毕。”
“不行!”
“那就谈崩。”沈知微转身,“来人,押回地牢。”
两名禁军上前,架起公主。
可汗暴喝:“等等!”
沈知微停下,背对着他。
“……我签。”
笔墨奉上。可汗提笔,写下一纸誓书,末了,咬破手指,以血画押。
“若有违此约,天诛地灭。”
沈知微接过文书,展开细看。条款明确:归还三座边城,撤回边境驻军三十里,永不主动犯境。
她点头。
裴砚将虎符收入袖中,沉声道:“传令兵部,即刻调派将领,接管边城防务。”
可汗盯着女儿,声音低哑:“她什么时候能回?”
“一个月。”沈知微说,“等大军入驻,百姓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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