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目光落在名单上,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没动声色,只将视线缓缓移向墙角那幅悬着的舆图。图幅宽大,墨线勾勒出山川走势,几处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格外刺眼——其中一点,正落在沈府所在的城南区域。
她脑中骤然响起冰冷提示:【检测到致命恶意:地图上的标记,是沈府的位置】。
呼吸一顿,她不动声色后退半步,袖中手指已触到薄刃的冷铁。肩背绷紧,却仍维持着平静语调:“娘娘让我看这些,是想让我替您查证?”
话音未落,惠妃冷笑一声,身形突进。左手疾探而出,鎏金护甲在昏灯下泛出幽光,直取她咽喉!
沈知微侧身闪避,动作迟滞半分,护甲尖端擦过左肩。一阵酥麻顺着血脉窜入四肢,整条手臂瞬间发沉,像是被浸入冰水之中。她咬牙稳住身形,反手掷出袖中薄刃,刀锋划破空气,逼得惠妃收势退开一步。
她没有追击,而是猛地扑向墙壁,指尖迅速掠过舆图上的红圈——沈府、兵部衙门、城西粮仓。三处位置深深刻入脑海。脚跟尚未站稳,身后风声再起!
惠妃怒目而视,掌中护甲泛着暗紫光泽,显然淬了剧毒。她不再掩饰杀意:“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
沈知微靠墙喘息,左臂已近乎麻木。她盯着惠妃的眼睛,声音低哑却不乱:“若真要我死,何必带我进来?这份名单……不过是个幌子。”
惠妃瞳孔一缩。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激烈打斗声!铁门剧烈震颤,机关锁发出崩裂声响。下一瞬,轰然炸开!
木屑四溅,一道玄色身影破门而入。来人一脚踹开残门,大氅翻卷如墨云压境,手中长剑寒光凛冽,一击横扫,最近的一名黑衣暗卫手腕应声而断,利刃落地。
裴砚立于门口,目光如电,扫过满室狼藉,最终落在持甲逼近的惠妃身上,声音冷得像从地底渗出:“九弟的走狗,倒是会挑地方藏。”
惠妃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怎敢擅闯宫妃别院!这里是私宅,不是你随意见血的地方!”
“私宅?”裴砚一步踏入,剑尖微抬,指向墙上北狄地图,“这上面画的,不只是沈府,还有朕的江山。你说,这是谁的私事?”
室内死寂。油灯摇曳,映得地图上的红圈愈发刺目。
沈知微倚墙站着,胸口起伏,冷汗沿着脊背滑下。她望着裴砚的背影,忽然听见系统再次响起——
【检测到复杂心声:这女子……竟值得我冒此风险】
她心头一震。
原来他不是偶然出现。他是冲着这张图来的,也是冲着这场阴谋来的。而她,不过是恰好撞进了风暴中心。
惠妃退后两步,眼神闪烁不定。她抬手示意另一名暗卫上前,那人握刀逼近,脚步沉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裴砚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了一句:“退后。”
沈知微明白这是对她说的。她强撑身体,拖着发麻的左臂,缓慢挪动脚步,远离战局中心。可每动一下,肩头便传来针扎似的痛感,仿佛有细丝在血管里游走。
暗卫出手极快,一刀劈向裴砚面门。裴砚侧身避过,剑锋顺势削去对方半边肩膀,鲜血喷涌。那人闷哼一声跪地,再也动弹不得。
“最后一只。”裴砚收剑,目光锁定惠妃,“你说,该不该留?”
惠妃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护甲边缘,指节泛白。她盯着裴砚,忽然笑了:“你以为杀了他们,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北狄的信使已经进城,名单上的人,每一个都比你想象的更难动。”
“那就一个个查。”裴砚向前一步,剑尖点地,“从你开始。”
“我是宫妃!”惠妃扬声,“你无权拘押我!”
“你勾结逆党,私设密室,藏匿敌国图谋,还敢提身份?”裴砚冷声道,“今日之后,你的封号暂削,居所封锁,等候宗人府问罪。”
惠妃脸色惨白,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沈知微靠在墙边,指尖悄悄摸向荷包里的药粉。她不确定裴砚是否可信,但她清楚,此刻若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险境。她必须活着出去,把地图上的信息送回沈府。
裴砚终于转过身,看向她。
那一瞬,沈知微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很沉,带着审视,也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他走近几步,在距她三步远处停下。
“你中毒了。”他说。
这不是疑问。
沈知微点头,声音沙哑:“护甲上有麻痹之毒,不影响行动,但需尽快解毒。”
裴砚皱眉,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过来:“含一颗,能压制毒性两个时辰。”
她接过瓶子,打开看了一眼。药丸黑色,气味辛辣。她没有犹豫,倒出一粒吞下。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但很快,一股暖流自胃中升起,驱散了些许寒意。
“谢谢。”她说。
裴砚没回应,只是转身走向那幅地图。他伸手抚过纸面,目光停在沈府那个红圈上,久久未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