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峪,名不虚传。
一条狭窄的谷道蜿蜒于两片陡峭的山崖之间,最窄处仅容两辆马车并行。谷内乱石嶙峋,枯木丛生,月光被高耸的崖壁切割,投下大片令人不安的阴影。夜风穿过峡谷,发出呜咽般的怪响,仿佛真有恶鬼低语。此地乃是通往荥阳方向的捷径,却也实打实是一处险恶的埋骨之地。
李凌七人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峡谷东侧的一处断崖。此地视野相对开阔,既能俯瞰谷底大部分路径,侧后方又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可供藏身和撤退,是极佳的伏击点。
“大牛、铁柱,将铁蒺藜撒在崖下那片缓坡的乱石堆里,重点照顾马蹄易踏之处。绊马索设在前面那处弯道后的阴影里,要快,要轻!”李凌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下令。两名刀盾手领命,如同狸猫般蹿下断崖,借着乱石掩护开始布置。
“黑夫,栓子,你二人箭术最好,占据左、右那两个凸出的石台,交叉火力覆盖谷道中段。赵老四,你带小猴儿去侧面那片矮林,听到我的号令,便摇动树木,大声鼓噪,制造疑兵之势,但绝不可暴露自身!”
“诺!”几人低声应和,迅速散开,各就各位。
李凌自己则选择了一处位于黑夫和栓子之间稍靠后的位置,这里有一块天然的石屏,既能观察全局,又能隐蔽自身。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110点的感知提升到极致,耳中捕捉着风声、虫鸣、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和马蹄践踏碎石的细响!
来了!
他猛地打出一个“噤声,准备”的手势。崖上崖下的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伏在岩石或地面,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火把的光芒在谷道拐角处摇曳闪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名骑马的斥候,他们显得颇为疲惫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赶路的焦躁,并未仔细搜索两侧崖壁。随后,大队人马陆续出现。
这支溃兵队伍比预想的更为混乱。约莫二百余人,衣甲不整,旗帜歪斜,队伍拉得很长。中间有二十几辆骡马大车,车上堆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和捆扎在一起的兵器,压得车轮深陷泥土,行进缓慢。士兵们大多垂头丧气,步履蹒跚,只有少数军官模样的人还在声嘶力竭地催促着,骂骂咧咧。他们的属性在李凌的感知中普遍不高,体质、力量多在10-15之间,士气更是低落,状态多为“疲惫”、“饥饿”、“惊慌”。
“准备……”李凌的声音如同微风吹过,精准地传入黑夫和栓子的耳中。两人缓缓拉开弓弦,经过李凌简单改造的三棱箭镞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微光。
溃兵的先头斥候毫无察觉地越过了绊马索的区域,继续向前。中军的大车队伍缓缓进入了伏击圈的核心地带。
就是现在!
李凌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咻——!”
“咻——!”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支利箭如同毒蛇出洞,从左右两个石台上电射而出!目标并非士兵,而是队伍中最前方那辆大车的领头骡马!
噗!噗!
两声闷响!经过改良的箭镞展现了其优越的穿透力,深深扎进了骡马的脖颈和腹部!
“希律律——!”负痛的骡马发出凄厉的悲鸣,人立而起,随即疯狂地挣扎乱窜,瞬间将拉车的套索绷断!沉重的车辆失去控制,猛地侧歪,轰隆一声卡在了本就狭窄的路中央!
“敌袭!有埋伏!!”
“稳住!不要乱!!”
溃兵队伍瞬间大乱!军官的嘶吼、士兵的惊叫、受伤骡马的哀嚎、以及车辆倾覆的巨响混杂在一起,在狭窄的山谷中反复回荡,震耳欲聋!
“放箭!”李凌冷静的命令再次响起。
黑夫和栓子精神大振,手下毫不留情,弓弦连响!一支支利箭如同索命的飞蝗,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控制受惊骡马、或者想要推开障碍物的军官和活跃分子!
“啊!”
“我的腿!”
“救命!”
惨叫声接连响起。改良箭镞造成的伤口更为可怕,中箭者非死即重伤,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溃兵中急速蔓延。这些本就惊弓之鸟的败兵,在黑暗中被不知来自何处的冷箭精准狙杀,彻底陷入了混乱,许多人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甚至开始自相践踏!
“摇树!喊起来!”李凌同时对矮林方向的赵老四发出指令。
顿时,侧面矮林中树木剧烈摇晃,仿佛有千军万马即将杀出!赵老四和小猴儿扯着嗓子用各种口音疯狂大喊:
“杀啊!汉军在此!降者不杀!”
“别放走了秦狗!”
“围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虚张声势,攻心为上!
这突如其来的“大军”呐喊,成了压垮溃兵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中埋伏了!我们被汉军主力包围了!”
“快跑啊!”
“往后退!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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