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篝火的余烬仍散发着微弱的热量。李凌独自坐在营地边缘的一块青石上,远眺着荥阳城头摇曳的火把和远处黑暗沉寂的原野。体内《龟息吐纳法》缓缓运转,将酒意和疲惫丝丝缕缕地化去,精神重归清明。110点的智力让他习惯于在喧嚣过后进行复盘与思考。
获封“不更”,赏赐田宅金银,在普通军士眼中已是了不得的成就,足以光宗耀祖。但李凌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这点资本依旧微不足道。他真正的根基,在于那神秘的“千秋世家系统”和自身不断提升的实力。而想要真正立足,乃至建立传承不衰的家族,仅靠军功搏杀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广阔的视野、更深厚的人脉、以及……更强大的力量。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融入夜风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若非他110点的敏捷和经过强化的感知,几乎无法察觉。
李凌没有立刻回头,手已悄然按上了剑柄。
“李不更,好雅兴。”一个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文士腔调。
李凌缓缓转身,只见一名穿着普通汉军号衣、却难掩其精干气息的汉子立于三丈之外,面色平静,眼神锐利。其属性面板显示:【张良近卫,属性平均25,技能:潜行、侦察】。
“阁下是?”李凌起身,保持着警惕。
那近卫并未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眼熟的物件——正是那面刻有“良”字的留侯令。
“军师有请,请李不更随我来,务必隐秘。”近卫的声音压得更低。
张良?深夜相召,且如此隐秘?李凌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露分毫,点了点头:“有劳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避开巡逻队和尚未歇息的士兵,如同两道影子般穿梭在庞大的营寨之中。这一次,他们并非前往中军那片显眼的帐区,而是绕行至营地西北角一处看似堆放杂物的偏僻区域。这里帐篷稀疏,守卫却莫名森严,暗处至少有数道警惕的目光扫过他们,见到那近卫出示令牌后才悄然隐去。
近卫将李凌引至一顶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小帐前,低声道:“军师在内等候。”说罢,便如同融入黑暗般退至一旁警戒。
李凌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内同样简陋,仅一榻一案,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不定。张良并未穿着白日那身青衫文士服,而是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正伏案凝视着一幅摊开的绢帛地图。见李凌进来,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依旧清明睿智。
“李凌见过军师。”李凌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坐。”张良指了指案前的蒲团,目光重新落回地图,“深夜唤你前来,是有要事相托。”
李凌依言坐下,静待下文。
张良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点在了荥阳西南方向的一片区域:“此处,颍川郡。秦将赵贲虽名义上归降,然其心未附,拥兵数千,盘踞阳翟(今禹州)、阳城(今登封)一带,观望成败。其地扼守南下要冲,毗邻南阳,更可窥视楚地。若其反复,或投项羽,则我将腹背受敌,南下通道亦被阻断。”
李凌凝神看去,颍川郡的位置确实关键,如同一把楔子,卡在刘邦未来可能南下或东进的路上。
“汉王之意是……”李凌试探问道。
“大王之意,自是尽快平定,以安后方。”张良微微摇头,“然眼下荥阳新定,章邯大军犹在侧虎视,主力不可轻动。且赵贲拥城自守,强攻损耗必大,非上策。”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凌:“故,需遣一智勇兼备之士,潜入颍川,并非为刺杀强攻,而是需见机行事,或寻其破绽,或说其心腹,或探其虚实,最好能……寻得一人。”
“一人?”李凌心中一动。
“王陵。”张良缓缓吐出两个字。
王陵?李凌迅速搜索记忆。此人是沛县豪强,早年曾与刘邦有旧,甚至算是刘邦的“大哥”,但后来因故分离。历史上,王陵最终确实归附了刘邦,成为汉初重臣,封安国侯。
“王陵乃沛县旧豪,素有名望,与大王有故。闻其如今正避祸于颍川山中,聚宾客数千人,自成一股势力。若能得他相助,或可里应外合,迫降赵贲,至少可保颍川不乱,为我所用。”张良解释道,眼中闪烁着谋士特有的、利用一切可用资源的光芒。
“军师是想让我去寻王陵?”李凌明白了任务的核心。
“寻之,说之,若能成,则大善。”张良点头,“然此行凶险异常。颍川如今鱼龙混杂,除赵贲军外,尚有各地溃兵、流寇,乃至可能已有项羽细作渗透。你需孤身潜入,或至多带一二绝对可靠之心腹,身份、路线皆需自行设法。你新晋不更,名声未显于外,反是优势。”
李凌沉默片刻。这确实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深入敌后,孤立无援,一旦暴露,九死一生。但风险与机遇并存!若此事能成,他将直接与王陵这等地方豪强搭上线,更将在刘邦核心集团中立下难以替代的功劳,其价值远非阵前斩将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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