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一步踏入祖池山谷,外界所有的喧嚣、威胁、算计仿佛瞬间被隔绝。山谷内,月华如实质般流淌,先祖遗泽化作氤氲的灵雾,将中心那方池水映照得如同仙境瑶池。
然而,此刻这仙境般的景象却充满了狂暴与不安。池水剧烈沸腾,掀起数米高的浪涛,磅礴的月华与灵雾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正是蜷缩着的糖糖。
她悬浮在池水之上,双目紧闭,小小的身体因为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而在微微颤抖。周身那粉色光晕已然化作刺目的炽白色,无数细密繁复、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金色符文在她体表流转、生灭,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古老威压。她眉心那点朱砂,鲜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隐隐构成一个模糊却尊贵无比的印记雏形。
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嘴角带血,脸色苍白,正全力催动祖池禁制残余的力量,试图安抚那暴走的血脉,但显然效果甚微。看到李默进来,两人如同看到救星,连忙道:“主人,糖糖她……”
李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他的目光落在糖糖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瞬间看透了那炽白光晕与金色符文下的本质。
“无妨,是血脉溯源,真灵初醒。”李默语气平静,似乎眼前这足以让元婴修士心惊肉跳的景象,在他眼中只是寻常,“压制反而不美,堵不如疏。”
他缓步走向池边,那狂暴的月华灵雾与血脉威压,在靠近他身周三尺时,便如同温顺的绵羊般自动分开,不敢有丝毫冒犯。
李默在池边站定,并未立刻出手干预,而是静静观察着糖糖血脉觉醒的进程,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诞生。他能感觉到,这血脉中蕴含的力量层次极高,其源头恐怕牵扯到某些极其古老甚至接近本源的存在,难怪会引来如此多的觊觎。
随着时间推移,糖糖周身的炽白光晕越来越盛,那金色的符文也越来越清晰,隐隐构成一幅残缺却玄奥无比的图卷虚影,图卷中似乎有日月星辰、山川社稷、万灵祭祀的景象流转!一股统御八荒、凌驾万族之上的皇道威严,伴随着更加古老苍茫的气息,弥漫开来!
胡三太爷和三太奶在这股威严下,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心中骇然至极!这究竟是什么血脉?!
就在这时,糖糖发出一声痛苦中夹杂着迷茫的呻吟,那图卷虚影剧烈波动,似乎因为力量太过庞大而开始变得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届时糖糖的肉身与灵魂恐怕都将被这失控的力量彻底撕碎!
“就是此刻。”
李默终于动了。他并未施展任何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抬手,凌空虚划。
随着他指尖划过,一道道看似简单、却仿佛蕴含着“定”之规则的玄奥轨迹出现在空中。这些轨迹如同无形的锁链,又如同安抚的手掌,轻柔地缠绕上那躁动的图卷虚影与炽白光晕。
说来也怪,那狂暴无比、连胡家祖池之力都难以安抚的血脉力量,在接触到李默划出的轨迹时,竟如同被顺毛抚摸的炸毛猫咪,迅速变得温顺平和起来。炽白的光晕缓缓内敛,金色的符文流转变得有序而稳定,那图卷虚影也渐渐凝实了几分,虽然依旧残缺,却不再有崩溃的迹象。
李默的手法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对力量规则的精妙运用到了极致,以无上伟力,行最细微之事,引导而非压制,梳理而非禁锢。
做完这一切,李默才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画中山”画卷。他并未展开,只是将画卷悬于糖糖头顶上方。
嗡!
画卷似乎感应到了糖糖体内那同源或者说某种程度上相呼应的古老气息,自主散发出淡淡的清辉。这清辉与祖池月华、糖糖血脉之光交融在一起,彼此呼应,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糖糖脸上痛苦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恬静与安详,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梦境。她眉心的朱砂印记稳定下来,不再跳动,那图卷虚影也缓缓融入她的体内,蛰伏起来。周身的气息虽然依旧强大古老,却不再狂暴,变得圆融内敛。
血脉溯源,真灵初醒,终于被李默以无上手段,平稳引导渡过!
胡三太爷和三太奶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李默的敬畏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拼尽全力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主人竟如此轻易便完成了!
“主人神通广大,老奴佩服!”两人心悦诚服地躬身。
李默收起画卷,看着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睡着的糖糖,淡淡道:“她血脉特殊,此次觉醒只是开始,日后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祖池之力对她已无大用,稍后我便带她离开。”
“是,主人。”胡三太爷和三太奶连忙应道。
李默目光转向山谷之外,那淡漠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山壁,看到了那些依旧徘徊未去、心怀鬼胎的各方势力。
“外面那些苍蝇,倒是聒噪。”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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