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古：虚空纪元 第43章 罗衍试探

\"啧…我当是哪里的老鼠这么大胆子，敢摸到‘零号档案室’来…原来是你们两个通缉犯啊…\"

\"真是…自投罗网呢。\"

冰冷而带着玩味笑意的女声，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瞬间缠绕上纪川和沈青衣的脖颈，让他们浑身的血液几乎在刹那间冻结！动作、呼吸、甚至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被发现了！而且是在龙渊阁总部最核心、戒备最森严的区域之一！对方甚至直接道破了他们的通缉犯身份！

巨大的绝望和惊恐如同冰水浇头，让纪川四肢冰凉。他几乎能想象到下一秒，刺耳的警报就会响彻整个走廊，无数全副武装的守卫会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彻底淹没。

沈青衣的反应更快，在极致的震惊之后，几乎是本能地，她的身体微微低伏，做出了防御和随时准备暴起反击的姿态，指尖已有微不可察的灵光闪烁。即便身处绝境，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然而，预料中的警报并没有响起。

走廊里依旧只有那种低频的仪器嗡鸣声，安静得令人窒息。

那个靠着墙壁的年轻女技术员，似乎并没有立刻呼叫支援的打算。

她只是继续用那种饶有兴致的、如同在观察实验室小白鼠一般，她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他们，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随意地划动着，调出更多关于他们的信息。

\"沈青衣，天机局鸽派骨干，擅长古符法阵，精通灵能理论…啧啧，档案评价很高嘛。

纪川，新晋网红探灵主播，疑似‘灵古之眼’高度适配者，危险等级：极高…哦？

还有龙渊阁内部最高级别的格杀令？你们俩这组合倒是挺别致。\"她慢条斯理地念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八卦，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两人心上。

她知道了！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纪川的心脏狂跳，右眼开始不受控制地隐隐刺痛，那股被封印的力量因为极致的紧张和威胁而再次躁动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个女技术员，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意图。

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大概二十出头，五官清秀，戴着智能眼镜，扎着利落的马尾，他身上混合着技术宅和玩世不恭的独特气质，即使一身白大褂也掩不住。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冷静和锐利，透过镜片，仿佛能看穿一切。

\"你是谁？\"

沈青衣的声音冰冷如铁，打破了僵持。她同样在快速评估着对方——没有立刻发动攻击或呼叫支援，这意味着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或者…有更深的陷阱。

\"我？\"

女技术员歪了歪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一个刚好今晚在‘蜂巢’值夜班、又被临时能源波动警报吸引过来的、可怜的底层技术人员罢了。

你可以叫我罗衍。\"她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平板，\"不过我的权限嘛，刚好比‘底层’高了那么一点点，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她向前走了两步，高跟鞋在软胶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却带给两人巨大的压迫感。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纪川身上，智能眼镜的镜片上闪过一连串快速流动的数据流。

\"尤其是你，纪川。你的能量签名非常…特别。和数据库里记载的所有‘灵古之眼’适配者都不一样，更加…复杂，也更加…美味。\"她的用词让纪川感到一阵恶寒。

\"你想怎么样？\"

纪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沙哑地问道。对方没有立刻动手，就一定有所图。

\"我想怎么样？\"

罗衍笑了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应该是我想问，你们想怎么样？

冒着被格杀勿论的风险，费尽心思潜入龙渊阁最核心的‘蜂巢’区，目标直指这间连大部分高层都没权限进入的‘零号档案室’…总不会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她的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又回到两人身上，带着一丝探究：\"这里面存放的，可都是龙渊阁成立以来最见不得光、最危险的‘失败品’和‘禁忌实验’记录。

甚至包括…几十年前那场导致‘窥秘之眼’覆灭的灾难的部分原始数据备份。你们对这东西感兴趣？\"

她竟然主动提到了\"窥秘之眼\"！纪川和沈青衣的心中同时一凛！

沈青衣眼神微眯，试图捕捉罗衍的真实意图：\"龙渊阁内部下达格杀令，不就是怕我们知道某些真相吗？比如…龙渊阁与当年‘窥秘之眼’的覆灭，到底有多少关联？\"

罗衍闻言，挑了挑眉，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浓了：\"哦？有意思。所以你们是来寻找‘真相’的正义使者？为了揭露龙渊阁的黑暗面？\"

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想法很美好，但太天真了。你们以为‘烛龙’阁下不知道这间档案室里藏着什么？他之所以还留着这些东西，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本身就是钓某些鱼的饵呢？\"

她的话像是随口一说，却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纪川握紧了拳头，外祖母的身影和那双冰冷的眼睛再次浮现在脑海。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我只想知道关于我外婆苏婉君、关于我这双眼睛的真相！如果龙渊阁心里没鬼，为什么非要杀我灭口？！\"

\"苏婉君…\"

罗衍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智能眼镜后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数据流再次加速，\"嗯…档案里关于她的记录，确实有很多不寻常的修改和加密痕迹…至于你的眼睛…\"

她忽然又向前逼近一步，几乎凑到了纪川面前，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右眼，那目光专注而炽热，让纪川感到极度的不适和威胁，右眼的刺痛感越发强烈。

\"…真的很奇妙…似乎不止是‘灵古之眼’那么简单…我检测到了一种…更高阶的、从未被记录过的能量谱系…像是…‘源眼’的波动，但又有所不同…\"她喃喃自语，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科学家，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贪婪。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提示音。

罗衍的动作顿住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似乎跳出了一条新的信息。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脸上的玩味笑容收敛了几分，闪过一丝凝重。

\"啧…麻烦…\"她低声嘟囔了一句，似乎有些扫兴。

然后，她抬起头，再次看向纪川和沈青衣，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和莫测。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虽然我对你们和你们的目标很感兴趣，但很遗憾，我的职责不允许我放任两个最高通缉犯在‘蜂巢’里乱逛。\"

她抬起手，指尖似乎要按向平板上的某个按键——那很可能是警报键！

气氛瞬间再次紧绷到极点！沈青衣的指尖青光暴涨！纪川也几乎要控制不住右眼躁动的力量！

然而，罗衍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又停住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零号档案室\"的门，又看了看纪川，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和挣扎的神色。

最终，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手指移开，反而快速在平板上操作了几下。

\"算你们运气好，我今天心情不错，而且…对某些历史遗留问题也挺好奇的。\"

她语速飞快地说道，同时，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扇紧闭的、需要极高权限才能开启的\"零号档案室\"金属门，竟然…缓缓地向内滑开了！

一条幽深、黑暗、散发着陈腐纸张和冰冷机器气息的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里面有你们想要的部分答案，但也有你们无法想象的危险。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无论你们出不出来，这里都会被彻底封锁，并且我会按下警报。\"

罗衍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公事公办，\"记住，你们从未见过我。如果被抓住，我会是第一个对你们开枪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纪川和沈青衣完全愣住了！

她不仅没有抓他们，反而…帮他们打开了门？！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纪川难以置信地问道。

罗衍推了推智能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冰冷的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在…做一个实验。验证一些我的猜想。废话这么多，快滚进去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两人，转身靠回墙壁，低头看着平板，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危险！机会！尽管充满了疑虑和不确定性，但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沈青衣和纪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没有时间犹豫了！

两人不再废话，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扇刚刚开启的、仿佛通往无尽秘密和危险的\"零号档案室\"大门！

就在他们身影没入黑暗的瞬间，身后的金属门再次无声无息地、迅速地关闭了，彻底隔绝了内外。

走廊里，只剩下罗衍一人。她抬起头，看着重新紧闭的金属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智能眼镜的镜片上，正显示着一条刚刚收到的、来自最高权限层的加密信息：

「‘鱼’已入网。按计划行事。——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