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营地的号角在清晨响起时,多了几分刻意的威严。天宇站在中军帐前的高台上,望着演武场上来回轮岗的士兵,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昨日收到刘邦的亲笔信,措辞恳切,说“久闻天策军精锐,特来现场观礼,以安盟军之心”,字里行间的试探几乎要溢出来。
“主上,都安排妥了。”韩信走上高台,递过一张清单,“演武场展示的是第三营的轻骑和第五营的步兵,都是精挑细选的老兵,军纪最严。主力的第一、二营藏在北营的密林里,重型连弩车和投石机全用帆布盖着,看着像普通粮草堆。”
天宇点头,目光扫过演武场:“士兵的甲胄都擦亮了?”
“擦得能照见人影。但故意让几个老兵的铠甲留了些旧伤,显得久经沙场。”韩信嘴角噙着笑意,“您交代的‘藏锋’,都做到了——弓兵展示时只用了三成力,骑兵的马速也压着,刚好比寻常军队快一点,但远没到咱们的极限。”
正说着,营外传来通报:“汉王刘邦率部将至,距营门不足三里!”
天宇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道:“走吧,去营门迎一迎。记住,少说话,多听。”
营门外,刘邦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身穿锦袍,腰悬佩剑,身后跟着张良、樊哙等部将,还有数十名亲兵,个个目光锐利,显然是借着“观兵”的名义,想把天策军的底细摸透。
“天宇贤弟,别来无恙啊!”刘邦老远就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热情地握住天宇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试探,“昨日郦食其回来,把你夸上了天,说天策军纪律严明,战力不凡,我这心里痒痒,非得亲自来看看才放心。”
天宇笑着回握:“汉王太客气了,我这小地方,哪当得起您亲自跑一趟。”他侧身引路,“里面请,刚好今日各营轮操,让汉王见笑了。”
走进营门的瞬间,刘邦的目光就像撒网般铺开,从哨兵的站姿看到营房的间距,从晾晒的衣物数量估算士兵规模,甚至弯腰摸了摸地上的车辙——那是特意让辎重营的旧车压出来的,轮距窄、深度浅,看着像缺粮少车的样子。
“贤弟这营地规划得不错啊,”刘邦指着整齐的帐篷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这帐篷是不是少了点?莫非天策军的弟兄都住得这么紧凑?”
“嗨,当兵的哪讲究这些。”天宇随意地摆摆手,“能遮风挡雨就行,省下布料还能多做几面旗帜。”他特意让亲兵把帐篷间距缩了一半,故意制造“兵力不多”的假象,却在帐篷外的武器架上做了文章——每把刀枪都擦得雪亮,枪头朝向一致,透着不容错辨的严整。
演武场上,第三营的骑兵正在演练冲锋。二十名骑士排成楔形阵,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整齐的“咚咚”声,却比平日训练慢了近两成速度。冲到靶位前,骑士们拔刀劈砍,刀光闪过,靶心的红布应声落地,但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刀刃离靶木还有半寸距离——既显精准,又藏了真正的劈砍力道。
“好!”刘邦抚掌大笑,眼角却瞟向骑兵的马靴——那是磨损严重的旧靴,鞋跟却有整齐的防滑纹路,显然是常年高强度训练才有的痕迹。他转头对樊哙道:“樊哙你看,这骑术,比咱们的轻骑如何?”
樊哙是个直性子,瓮声瓮气地说:“看着还行,但冲得太慢,真到了战场上,这速度怕是追不上楚军的骑兵。”
天宇心里暗笑,面上却附和:“樊将军说的是,毕竟咱们人少,得稳着来,不敢像汉军那样放开了冲。”
接下来的步兵演练更显“克制”。士兵们列阵推进,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手中的长戟前后摆动,角度分毫不差,却故意放慢了变阵速度。每次转向时,都能听到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那是特意让士兵们调整动作幅度,露出的“破绽”。
刘邦的目光落在士兵的脸上,大多是面无表情的老兵,眼角有风霜,手上有厚茧,却没人露出杀气,反而带着一种“只求自保”的沉稳。张良在一旁低声道:“主上,这些士兵眼神里有东西,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刘邦微微颔首,他混迹江湖多年,最懂“藏”的道理。这支部队看似规模不大、战力中等,却处处透着“刻意”——太整齐的帐篷间距,太一致的武器角度,甚至连士兵脸上的“麻木”,都像经过统一训练。
走到兵器库附近时,刘邦指着帆布盖着的堆垛问:“那是粮草吗?看着不多啊,要不要我从汉营匀些过来?”
“多谢汉王好意,”天宇立刻摆手,“够吃半个月的,省着点用,应该能撑到与楚军对峙结束。”帆布下的连弩车正被十名士兵悄悄转移,故意弄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老旧的粮车在移动。
参观过半,刘邦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演武场上重新列队的士兵,语气恳切地说:“贤弟,不瞒你说,楚军近日在城阳集结,号称十万大军,气焰嚣张得很。我与子房商议过,觉得天策军的弟兄纪律最严,不如……就由贤弟率部担任先锋,咱们三路并进,定能一举击溃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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