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晋军府的窗棂上,凝结着一层薄冰,将窗外的雪景折射成细碎的光斑。天宇站在案前,指尖捻着张良从汉营传回的密信,信纸边缘因反复折叠而发毛,上面“楚汉盟约已定,三日后共击章邯”的字迹,在烛火下透着几分诡异的安稳。
“将军,楚营的细作回报,项羽已将先锋营调至函谷关东侧,范增正带着粮队往骊山方向赶,看样子是真要动手了。”韩信推门而入,甲胄上沾着晨霜,他将一份布防图摊在案上,“汉军那边也动了,樊哙的骑兵营出了陈仓道,直奔秦军侧翼而去。”
天宇的指尖在“骊山”二字上重重一点:“章邯的残部不足五万,楚汉联军加起来有十五万,这场仗本就没悬念。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借灭秦之名,摸清对方的底细。”他抬头看向韩信,目光锐利如刀,“咱们的人,该动了。”
一、密室里的利刃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军府后院的密室便亮起了微光。十二名黑衣人身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跪在青砖地上,头埋得极低,只有腰间的匕首在暗处偶尔闪过一丝寒芒——他们是天策军间谍营的核心力量,每个人都经过五年以上的特训,能模仿七地方言,精通易容、追踪、甚至下毒。
“林枭,”天宇坐在阴影里,声音压得极低,“你带三人混入汉军粮队,目标是刘邦的中军帐。记住,不是让你们刺杀,是要查清楚汉军的真实兵力——尤其是他们藏在陈仓道的预备队,到底有多少人。”
跪在最前排的刀疤汉子应声抬头,正是曾在项羽帐下效力的林枭。他脸上的疤痕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属下明白。汉军粮队的管事是我同乡,当年欠过我一条命,混进去不难。只是刘邦生性多疑,帐内守卫极严,怕是难近核心。”
“不必靠近。”天宇递过一枚核桃大小的铜哨,“这是声纹哨,能模仿汉军亲兵的口令。若遇盘查,吹三声短音,他们会以为是自己人。关键是查清楚,汉军每日的粮草消耗——从炊烟的多少,就能算出实际兵力。”
林枭接过铜哨,指尖触到上面细密的纹路,知道这是工匠耗费三月才制成的秘器。他重重叩首:“属下定不辱命。若事泄,当场自绝,绝不出卖营中兄弟。”
“苏砚,”天宇转向旁边的清秀青年,“你扮成逃难的书生,混入咸阳城。章邯败亡后,楚汉定会在咸阳争夺秦宫典籍,那些户籍、舆图才是真正的宝贝。你的任务,是把《关中水利图》和《郡县税册》抄出来,必要时,烧了也不能让他们得去。”
苏砚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纸,展开后竟是秦宫的简易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典籍库的位置:“将军放心,属下已把秦宫的布局记在心里。那典籍库的守卫是章邯的亲卫,我会借着投降的由头,混进去当杂役。”
天宇看着这十二人,忽然想起三年前组建间谍营时,他们还是一群流民、逃兵,如今却已成了能抵千军万马的利刃。他站起身,走到每人面前,亲手将一枚刻着“隐”字的令牌放在他们掌心:“此令可调动沿途暗哨,若遇紧急情况,凭令可直接向我传讯。记住,你们是天策军的眼睛,也是最后的底牌。”
黑衣人将令牌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肉渗入骨髓,仿佛与血脉融为一处。林枭率先起身,对着天宇深深一揖,转身推开密室暗门,十二道黑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墨香——那是他们袖口藏着的速干墨,用来记录情报最是方便。
二、棋盘外的落子
韩信站在舆图前,看着天宇用狼毫在楚汉军营之间画了个圈:“楚汉结盟后,刘邦会把重心放在咸阳,项羽则盯着骊山的秦军辎重,这中间的空隙,就是咱们的机会。”他指着圈中的“杜县”,“这里是楚军粮道的中转站,也是汉军斥候的必经之路,让老周在这儿设个驿站,明着卖茶水,暗着收集情报。”
“老周的腿脚不便,会不会引人怀疑?”参军有些担忧。老周是个瘸腿商贩,在函谷关做了十年生意,虽熟悉地形,行动却终究迟缓。
“正因他瘸,才不会被怀疑。”天宇冷笑,“楚汉的斥候都觉得残障人士掀不起风浪,正好可以麻痹他们。让老周多带些伤药,就说是给往来士兵治伤的——战场上的伤兵最是话多,三两句就能套出军情。”
韩信补充道:“再给老周配两个哑巴伙计,既能干活,又不会泄密。驿站的后院挖条地道,直通城外的密林,万一出事,能及时脱身。”
部署刚定,负责联络的亲兵便捧着一只信鸽匆匆而入。鸽腿上的信管里,是张良从楚营发来的密信:“项羽暗中调五千精兵守函谷关,似防刘邦突袭。范增劝其不可失信,被斥‘妇人之仁’。”
天宇将密信递给韩信,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果然如此。项羽从未信过刘邦,这同盟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在舆图上的函谷关旁画了个叉,“传令下去,让潜伏在楚营的细作盯紧这五千人,若他们有异动,立刻放烟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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