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老大的爪子还扣在地板上,指节绷紧,视线没有移开门口的方向。秦川站在原地,掌心贴着时间之羽的链坠,温热感比刚才更明显了些,像是有节奏地搏动。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抬了下手,示意沙奈朵向前探查。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人,而是成组的技术人员推着检测设备进入公共区域。门禁自动开启,标识牌上的光点切换为“基因初检区开放”。秦川收回手,朝那个方向走去。
候赛区A-3外的通道逐渐热闹起来,参赛者陆续被引导至检测台前。每台终端旁都配有白袍工作人员,手持记录板,身后立着全息投影屏,实时显示宝可梦的生命体征与基因活性曲线。流程标准,动作熟练,但秦川注意到,所有数据流最终都会汇入一**立服务器,外壳印着联盟技术监管部的封条。
他走到编号T-09对应的检测窗口附近停下。那名灰黑色训练服的男子正将精灵球放在扫描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读取结果。数值跳动几下后趋于平稳,绿灯亮起,提示音响起:“基因稳定性合格,允许参赛。”
秦川从怀中取出便携频谱仪,外形如同普通记录器,是他离开北境时带出的遗留设备。他不动声色地启动装置,将感应端对准终端接口处。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异常波形——基因活性峰值短暂飙升至97.6%,接近禁用阈值,且残留信号带有G-7型药剂特有的震荡频率。
他指尖轻压仪器侧面,试图导出原始日志。就在数据即将锁定的瞬间,主屏幕画面闪烁了一下,那段波形被自动抹平,重新归入正常区间。
“检测完成,请选手离开操作区。”工作人员收起记录板,语气平淡。
秦川收起仪器,退到角落。沙奈朵悄然靠近,精神波缓缓扫过他的意识,传递一段模糊却清晰的画面:一间密闭实验室,铁笼中关着一只火爆猴,四肢抽搐,肌肉不自然隆起;一根针管插入颈侧,液体注入的瞬间,瞳孔失去焦距,嘴角渗出泡沫。背景铭牌上刻着“T-09实验体B”。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调出联盟公开数据库,在搜索栏输入编号。结果显示,该选手注册的宝可梦为野生捕获个体,来源地标注为东部丛林保护区,无任何医疗或强化记录。
“他们在改数据。”他低声说。
猫老大耳朵一抖,尾巴缠得更紧。沙奈朵没有回应,而是转向检测台方向,双目微凝,精神力悄然延伸。她触碰到终端底层日志的一角,提取出一段未上传的备份影像——正是刚才那场注射过程,时间戳显示为六小时前,地点位于联盟附属生物维护中心地下二层。
秦川正准备将信息转存至本地存储芯片,警报声突然响起。红光在天花板边缘旋转,两名工作人员快步走来,其中一人胸前佩戴“技术监管二级”徽章,手里拿着检测合规确认单。
“你的辅助设备干扰了系统校准。”那人直接伸手,“需要暂扣送检。”
秦川没有反抗,交出了频谱仪。对方接过仪器,迅速装进屏蔽袋,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沙奈朵双目泛起幽蓝微光,精神网络骤然展开。整段影像以心灵投影的形式浮现在空中——铁笼、针管、抽搐的火爆猴、操作台上的G-7标志……画面仅持续三秒,随即消散。
周围几名临近选手看得清楚,有人倒吸一口气,有人立刻低头避开视线。一名年轻训练家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怎么回事?”工作人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人群。
没人回答。
他皱眉环视一圈,最终什么也没说,加快步伐消失在后台通道中。
秦川站在原地,手指缓缓握紧。他知道,证据已经被清除,设备也无法追回。但他也清楚,刚才那一幕已经留在某些人的眼里。更重要的是,沙奈朵已将完整影像封存在精神网络深处——这种记忆方式无法被电子手段读取,也无法被强制剥离。
他转身走向候赛区入口,猫老大跃上肩头,爪子仍未收回。沙奈朵跟在右侧,步伐略显迟缓,显然是刚才的精神释放带来了负荷。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波动,只是轻轻靠在他身边,维持着屏障的运转。
路过检测中心最内侧的角落时,秦川脚步顿了一下。
那里光线偏暗,一台废弃的监测仪倒在墙边,显示屏碎裂,电缆裸露。但就在那堆废墟上方,时拉比悬浮在半空,身体明灭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它的尾尖微微颤动,划过地面一层薄灰,留下一道螺旋状痕迹。
秦川走近几步,在它面前蹲下。灰尘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与T-09精灵球上的基因编码完全一致。
“你认识这个?”他低声问。
时拉比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但它周身的光芒忽然稳定下来,尾尖再次轻划,沿着原有轨迹重复了一遍,然后停在末端一点,像是在强调某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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