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的马车刚出金陵城不到三十里,后面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孙铁柱警惕地按住腰间的短刀,小翠也紧张地掀开车帘往后看。
“掌柜的,是江南商会的人!”孙铁柱低声道。
只见三匹快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沈万山身边的老管家。到了近前,老管家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地拦在马车前:
“李会长留步!出大事了!”
李二狗示意停车,从容问道:“老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老管家面色惨白,声音发颤:“钱二当家...钱不多他,昨夜在回家的路上遇刺,身中三刀,现在生死未卜!”
李二狗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竟有此事?可曾抓到凶手?”
“凶手...凶手逃了。”老管家欲言又止,“但是...但是在现场发现了沈会长的玉佩!”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孙铁柱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是我们掌柜的...”
“不敢不敢!”老管家连连摆手,“只是现在商会大乱,沈会长被软禁在宅中。临走前,沈会长特意嘱咐老奴,一定要追上李会长,让您速速离开江南地界!”
李二狗眉头紧锁:“沈会长还说了什么?”
老管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沈会长说,这是个局,让您千万别掺和。还让老奴转告您一句话——江北的米,江南的茶,本是同根生。”
李二狗闻言,脸色微变。这句话,是他昨日在画舫上与沈万山闲谈时说的,意思是南北商界本该和睦相处。沈万山特意让老管家传这句话,是在证明这确实是他的意思。
“替我多谢沈会长。”李二狗沉声道,“老管家也请保重。”
老管家匆匆离去后,孙铁柱急道:“掌柜的,咱们得赶紧走!这事明显是有人做局,别把咱们也扯进去!”
小翠却担忧地说:“现在走,会不会显得做贼心虚?”
李二狗思索片刻,果断下令:“调头,不去官道了,改走运河。”
“运河?”孙铁柱不解,“那不是更慢吗?”
“慢,但是安全。”李二狗解释道,“官道上必定设了关卡,运河上商船往来频繁,反而容易隐蔽。”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刚改道不久,就见一队官兵骑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看方向正是要追赶他们。
三人租了一条货船,混在商船队里沿河北上。船家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听说他们是要赶回府城探亲,也没多问。
晚上,运河上灯火点点。李二狗站在船头,望着两岸的灯火出神。
小翠拿来一件外衣给李二狗披上:“掌柜的,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钱不多遇刺,对谁最有利?”
孙铁柱插话:“那还用说?肯定是沈万山啊!除掉钱不多,他就稳坐江南商会头把交椅了。”
小翠摇头:“我觉得不像。沈万山真要动手,何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还留下自己的玉佩,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他干的吗?”
李二狗赞许地点头:“小翠说得对。这事做得太明显,反倒不像是沈万山的手笔。”
正说着,忽见下游驶来几条快船,船头都挂着江南商会的旗号。每条船上都站着几个手持兵刃的汉子,正在逐一检查过往船只。
“不好!”孙铁柱低喝一声,“掌柜的,您和小翠快到舱里躲躲!”
李二狗却摆手:“躲不过的。船家,靠边停船。”
货船刚靠岸,那几条快船就围了上来。一个疤脸汉子跳上船,拱手道:
“诸位,对不住了。江南商会出了大事,奉命搜查所有过往船只。”
孙铁柱上前一步:“我们是府城商会的,这位是我们李会长。你们这是何意?”
疤脸汉子冷笑:“府城商会?那就更得好好查查了!有人看见,昨夜刺客逃窜时,有府城口音的人接应!”
小翠气得脸色发白:“血口喷人!我们昨夜一直在客栈,店伙计可以作证!”
“作证?”疤脸汉子阴森森地笑了,“你们住的客栈,今早突然失火,店伙计都烧死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三人都惊呆了。对方这是要杀人灭口,栽赃陷害!
疤脸汉子一挥手:“搜!”
几个汉子冲进船舱,很快拿着一包东西出来:“头儿,找到了!带血的匕首!”
那匕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明显是刚放进去的。
孙铁柱勃然大怒,就要动手。李二狗却按住他,对疤脸汉子说:
“这位好汉,可否借一步说话?”
疤脸汉子狐疑地跟着李二狗走到船头。李二狗压低声音:
“好汉是钱二当家的人吧?”
疤脸汉子脸色微变:“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李二狗淡淡道,“你们这般急着栽赃,无非是想坐实沈万山的罪名。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你们算漏了一件事。”李二狗突然提高声音,“钱二当家根本就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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