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声如同惊雷,震动了小半个南都。南区与西区交界处升起的冲天火光和滚滚浓烟,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目。远处,警笛声、消防车呼啸声由远及近,迅速朝着事发地点汇聚。
林冬(陈默)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艰难地站直身体。后背和内脏传来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口中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断上涌。强化之翼的力量正在疯狂运转,修复着受损的组织,但爆炸带来的冲击和内伤并非短时间内能够痊愈。
他死死盯着陈树明消失的巷口,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更深处的,是冰封般的冷静和一种被彻底激发的凶戾。这一次,他输得惨烈,几乎赔光了刚刚攒下的精锐班底和唾手可得的巨额黑金。
但他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翻盘的资本。
他踉跄着转身,看向那片已化作烈焰地狱的金库废墟。火光映照着他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脸庞,明暗不定。小斌……阿豪带去的兄弟……还有那些被困在里面的“猎犬”队员……
一股锥心的刺痛传来,但他强行将其压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警察和消防马上就到,他绝不能以这副模样出现在现场。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咬着牙,忍着剧痛,借助阴影的掩护,朝着与警车来源相反的方向蹒跚而行。每走一步,胸腔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撕下破碎外套的袖子,勉强包扎了一下身上几处较深的伤口,避免留下明显的血迹。
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他找到了一处早已废弃的公共电话亭。投入硬币,他拨通了一个极少使用、只联系特定人物的号码。
“是我。”林冬的声音沙哑不堪,“南区‘坤泰仓储’发生爆炸,我的人在里面,尽量……帮忙收殓。另外,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立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知道了。老地方,有人接你。”
挂断电话,林冬扔掉听筒,继续向前。他知道,这个电话打给的是吴奎手下一条极少动用的、专门处理“后事”的暗线。此刻,他只能相信吴奎,或者说,相信高世坤暂时还需要他。
十几分钟后,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身边。车门滑开,一个面容模糊、毫无特色的中年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交流。
林冬拉开车门坐进后排。车子立刻启动,汇入车流,七拐八绕,最终驶入了北区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地下车库。这里有一个秘密的安全屋,连小斌和阿豪都不知道。
安全屋内设施简陋,但药品、食物和清水齐全。林冬脱掉破烂的衣服,检查伤势。肋骨可能骨裂,内脏受到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和撕裂伤。他找到消炎药和止痛针,自己进行了注射和处理。强化之翼带来的强大恢复力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
处理完伤口,他瘫坐在椅子上,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高度亢奋。他开始复盘整个事件,从“山猫”的袭击,到陈树明的金蝉脱壳,再到最后的爆炸……
陈树明……这个名字如同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这个对手不仅凶狠,而且狡诈如狐,行事毫无底线。他利用“山猫”吸引火力,精准找到高世坤的软肋(临时金库),甚至提前埋设好了炸药,无论是成功与否,都要将现场彻底毁灭,不留下任何线索,也重创任何可能的追击者。
这是一次完美的犯罪,也是一次对他林冬**裸的挑衅和碾压。
这笔账,他记下了。
天快亮时,加密卫星电话(安全屋内配备)响了。是吴奎打来的。
“你没死在里面,算你命大。”吴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压抑的怒火,“现场很惨,金库炸平了,钱没了,你派去的人……只找到几具不全的尸首。小斌确认死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小斌确认死亡的消息,林冬的心脏还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小斌从他微末时就跟着他,是他最得力的臂助之一……
“坤哥很生气。”吴奎语气沉重,“两千多万现金,加上金库本身的损失,还有你擅自调动人手……陈默,这次你麻烦大了。”
林冬沉默着,他知道高世坤的愤怒是必然的。损失巨额现金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的“擅自行动”触及了高世坤的权威。
“奎哥,陈树明没跑远。”林冬没有辩解,而是提供了关键信息,“他炸毁金库是为了拖延和灭口,他本人肯定还在南都或者周边区域,消化赃款,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左耳残缺,这是个明显特征。”
“左耳残缺?”吴奎记下了这个信息,“我会让人去查。但坤哥这边,你需要给他一个交代。”
“我明白。”林冬沉声道,“等我伤好点,亲自去向坤哥请罪。”
“你好自为之。”吴奎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林冬闭上眼睛。高世坤的问责是躲不过去的,他现在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度过这一关。而最大的价值,就是干掉陈树明,夺回损失(至少是一部分),并且证明自己有应对这种级别威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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