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玉佩中的时空囚徒 第130章 实验室深处

金属门在身后嘶嘶闭合，将刺耳的警报声部分隔绝。

罗根小队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半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远处模糊的警报回音。

他们身处一条宽阔的金属走廊，天花板上的应急灯投下血红的光晕，在光滑墙壁上反射出扭曲的影子。

空气中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生物气味，让人联想到医院和动物园的诡异结合。

“安全门将在三十秒后完全锁死，”一个冷静的电子女声在走廊中回响，“请所有人员前往指定安全区域。”

年轻技术员在艾米丽的控制下瑟瑟发抖：“完了完了，代码红色意味着全面封锁，我们都会被锁死在这里面...”

罗根把他按在墙上：“有什么是我们需要知道的？快速说明！”

“安保系统...会释放镇静气体...在所有非安全区域...”技术员结结巴巴地说，“然后安保小队会...逐区清理...”

老陈靠墙滑坐在地上，脸色更加苍白：“我们需要一个安全区域...现在。”

艾米丽迅速搜索技术员的口袋，找出一张Id卡和一个小型设备：“这是门禁卡和某种手持终端。”

罗根接过终端，屏幕需要指纹解锁。他抓起技术员的手指按上去，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幅实验室地图。

“这里有上百个区域...”罗根快速滑动屏幕，“安全区域...这里，b7区是最近的避难所。”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喊叫声，正在迅速接近。

“没时间犹豫了，”罗根决定，“向b7区移动，快！”

艾米丽架起老陈，罗根拖着技术员，汤姆警惕地断后。

他们沿着血红灯光照亮的走廊向前奔跑，每经过一个交叉口，罗根都快速查看终端确认方向。

“左转！”罗根指挥道，“然后直走到底！”

走廊两侧是一排排强化玻璃窗，透过它们可以看到各种实验室内部的景象：有的摆满精密仪器，有的像是手术室，还有的里面摆放着大型培养罐，罐中漂浮着难以辨认的生物组织。

汤姆一边跑一边瞥见一个实验室内的景象，差点呕吐——里面似乎是进行**解剖的地方，手术台上还躺着某种半鳄半其他动物的生物，已经死去多时。

“上帝啊，他们在这里做什么...”汤姆喃喃自语。

技术员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骄傲：“进化。我们在推动进化，消除弱点，创造更完美的生命形式。”

“闭嘴，”艾米丽厉声道，“否则我就让你体验一下‘不完美’的感觉。”

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安全门前，罗根刷了技术员的Id卡，门缓缓滑开。他们冲进去后，门又迅速闭合。

这里似乎是一个休息区，有几张沙发和一张咖啡桌，听不到外面的警报声。

正常的白光照明让人暂时从血红应急灯的压力中解脱。

罗根立即检查门锁状态，确认从内部可以控制开关后稍松一口气。艾米丽则开始仔细检查房间，寻找监控设备或其他隐患。

老陈被安置在沙发上，呼吸更加困难。艾米丽重新检查他的伤势，脸色凝重：“内出血更严重了，他需要正规医疗设备，越快越好。”

技术员突然说：“c区有医疗中心，距离这里大概五分钟路程。”

罗根盯着他：“为什么帮我们？”

技术员苦笑：“因为代码红色状态下，如果被安保小队发现我和入侵者在一起，我会被当场处理掉，不问原因。公司政策。”

汤姆正在透过门上的小窗观察外面：“有人来了！”

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正从走廊另一端谨慎地推进，检查每个房间。

“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罗根低声道，“我们需要计划。”

艾米丽提出建议：“分头行动。我带老陈去医疗中心，你和汤姆去找控制室或通讯中心，尝试联系外界。”

罗根摇头：“太危险了，分开行动风险更大。”

“老陈撑不了多久，”艾米丽坚持，“这是唯一的选择。我用技术员的Id卡，你可以用终端导航。”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罗根最终点头同意：“一小时后无论结果如何，回到这里汇合。如果遇到麻烦...”

“我们会应付的，”艾米丽自信地说，但眼神中透露着担忧，“保重，队长。”

罗根递给艾米丽一个通讯器：“频道3，虽然可能被监听，但总比没有好。”

安保小队已经接近门口。罗根等到他们经过后，小心地开门，与汤姆悄悄溜出，向着相反方向移动。

艾米丽则等待片刻，然后扶着老陈，用技术员作为人质和向导，向着医疗中心前进。

罗根和汤姆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穿行。实验室的规模远超他们预期，仿佛整个山体都被挖空改建成了这个秘密设施。

“队长，看这个...”汤姆指着墙上的一个标志牌。

牌子上写着“K系列项目区”，下面列着几个子项目：K-77（水域守护者）、K-41（飞行监视者）、K-09（地下勘探者）。

“不止一个...”汤姆声音颤抖，“他们制造了不止一种怪物。”

罗根面色阴沉：“继续前进，我们需要找到主控制室。”

他们绕过几个拐角，突然听到前方有对话声。罗根迅速拉开一个配电箱门，两人挤进狭小空间，勉强藏身。

两名研究人员走过，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K-77的攻击数据非常宝贵，”较年轻的研究员说，“边界控制系统需要调整，它的攻击性远超预期。”

年长研究员点头：“董事会已经批准了K-77的批量生产计划。想象一下，一支这样的生物军队...”

“但控制问题还没解决。今天的入侵事件证明现有控制方式有缺陷。”

“所以才需要更多实验体。三角洲项目那边提供了新的基因编辑技术，可以增强服从性...”

研究人员走远后，罗根和汤姆才从藏身处出来。

“批量生产...”汤姆难以置信地重复，“他们想要制造更多那种怪物...”

罗根检查手持终端：“主控制室在E区，还需要穿过三个区域。”

他们继续前进，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中庭区域。

中庭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展示着各种基因序列和生物模型。

最显眼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巨型鳄鱼3d模型，标注为“K-77-原型”。

汤姆被全息投影吸引，没注意到侧面通道走出一个安保人员。双方同时发现对方，都愣住了半秒。

安保人员立即举枪，但罗根反应更快，一枪击中对方手臂。枪声在封闭空间中格外响亮，更多脚步声随即从各处传来。

“跑！”罗根大喊，拉着汤姆向预定方向狂奔。

他们转过几个弯，发现前方是一扇需要双重认证的安全门。罗根尝试用技术员的Id卡，但红灯亮起。

“权限不足！”电子语音冷冰冰地宣布。

后方追兵已近，无处可躲。汤姆绝望地尝试旁边一扇普通的门，居然打开了。

“这里！”他喊道。

两人冲进门内，发现这是一个小型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培养罐。

最令人毛骨悚的是，罐中漂浮着各种生物器官和组织，有些明显是非人类的。

罗根锁上门，但知道这抵挡不了多久。他快速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入口。

“帮忙推开这个！”他指挥汤姆。

两人合力移开通风盖，先后爬入狭窄的管道。就在盖板合上的瞬间，实验室门被安保人员撞开。

***

与此同时，艾米丽和老陈在技术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医疗中心。令人惊讶的是，这里似乎还未收到全面警报的通知，只有少数医护人员在值班。

技术员解释：“不同区域接收警报的时间有延迟，医疗中心通常是最后被通知的。”

艾米丽用外套遮住武器，架着老陈假装是伤员。技术员配合地向前台说明：“b区事故，需要立即处理。”

医护人员没有多问，迅速将老陈安置在一张移动病床上推进急救室。艾米丽紧随其后，技术员则被她的手枪暗中抵着腰部。

在急救室内，医生开始检查老陈的伤势。艾米丽保持警惕，注意着所有出入口。

“肋骨断裂，内出血，需要立即手术，”医生迅速判断，“准备手术室！”

老陈虚弱地抓住艾米丽的手：“不要...相信他们...”

艾米丽点头，对医生说：“我需要陪同手术。”

医生皱眉：“这不符合规定...”

艾米丽亮出隐藏的武器：“现在符合了。”

医护人员吓得僵住，技术员急忙打圆场：“她是公司安全部门的，特殊程序，配合就好。”

在武器威胁下，医生不得不同意艾米丽陪同进入手术室。技术员也被一同带入。

手术过程中，艾米丽始终保持警惕，同时尝试用通讯器联系罗根，但只得到静电干扰声。

“医疗中心的屏蔽很强，”技术员小声说，“几乎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

手术进行到一半，突然整个设施再次响起警报，这次连医疗中心也收到了。

“全面封锁！所有区域立即封锁！”广播中传来紧急通知。

医生手中的器械停顿了一下，看向艾米丽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他们现在知道她不是公司安全人员了。

艾米丽立即举枪：“继续手术，完成你们的工作。”

但已经太迟了。医疗中心的安全门开始降下，外面传来安保人员的喊叫声。

技术员突然冲向门口大喊：“这里！入侵者在...”

艾米丽毫不犹豫地开枪击中他的腿部，但警报已经触发。安全门加速下降，医护人员惊慌地蹲下或寻找掩护。

老陈在手术台上虚弱地说：“艾米丽...走吧...完成使命...”

艾米丽面临抉择：尝试救老陈而可能全军覆没，或者独自逃生继续任务。

就在这时，主电源突然中断，应急灯亮起。安全门由于停电停止下降，卡在半空中。

远处传来爆炸声和更多喊叫声。似乎设施内发生了更大规模的混乱。

艾米丽毫不犹豫地拔掉老陈身上的监测设备，将他从手术台扶起：“我们一起走，老家伙。就像在阿富汗那样。”

老陈虚弱地抗议，但艾米丽已经架起他，向着卡住的安全门下方爬去。医护人员没有阻拦，他们更关心自己的安全。

走廊上一片混乱，烟雾从某个区域涌出，人们奔跑叫喊。艾米丽趁乱拖着老陈进入一个储物间暂时躲避。

她用通讯器再次尝试联系罗根：“队长，听到请回答。医疗中心发生变故，老陈手术未完成但暂时稳定。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静电声中，终于传来罗根断断续续的回应：“我们在...通风系统...发现了...重要情报...设施有...第二个出口...在K系列区...”

艾米丽回应：“明白。老陈需要更多医疗帮助，但我发现了一个可能的机会——混乱是因为某个实验体逃脱了。重复，有实验体逃脱了 containment。”

罗根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些：“什么实验体？”

“不确定，”艾米丽看着外面跑过的人群，“但听到有人喊‘K-41突破了 containment’...”

通讯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冷静的电子女声：“警告：K-41已突破控制。所有人员立即前往安全区域。启用紧急协议delta。”

艾米丽与老陈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个设施刚刚从捕猎者变成了被猎场。

而罗根和汤姆还在通风管道中，不知下方正有什么新的噩梦在等待着他们。

实验室的最深秘密正在逐步揭开，而生还的可能正在迅速减小...

通风管道内弥漫着金属和灰尘的气味，罗根和汤姆在狭窄的空间中艰难爬行。

下方传来的混乱声响越来越清晰——喊叫声、奔跑的脚步声，以及某种不祥的刮擦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金属表面上拖动。

“队长，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汤姆低声问，声音在管道中产生轻微的回响。

罗根停下动作，示意安静。除了远处警报的嗡鸣，现在能清楚地听到一种奇怪的咔嗒声，像是某种硬物有节奏地敲击地面。

“那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罗根断言，他的手指轻轻按在通讯器上，“艾米丽，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听到请回答。”

只有静电干扰声作为回应。

汤姆的脸色在管道阴影中显得苍白：“如果艾米丽和老陈遇到了那个K-41...”

“专注眼前任务，”罗根打断他，但自己的担忧同样在增长，“我们需要找到控制室或者至少一个可以获取信息的地方。”

他们继续向前爬行，直到发现一个通风口栅栏。透过栅栏，可以看到下方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实验室，里面有几个研究人员正紧张地操作控制台。

“...所有 containment 区域已经失效，”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正在说话，她的声音通过通风口清晰传来，“K-41完全突破了约束场，正在向生活区移动。”

一个较年轻的男性研究员回应：“但我们还有机会，如果能够激活Emp脉冲，可以暂时瘫痪它的增强感官...”

“同时也会瘫痪我们自己的系统，”女性反驳，“而且K-77还在外面水域中，如果Emp影响到边界控制系统...”

罗根和汤姆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基因重工的内部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三个安保人员冲进来，武器已经举起：“所有人不许动！根据紧急协议，这个区域现在由安全部门接管！”

研究人员惊慌地举起手。安保队长继续喊道：“董事会直接命令：如果 containment 无法恢复，就启动净化协议。”

“净化协议？”女性研究员震惊地重复，“但那会杀死设施内的所有人！”

“必要牺牲，”安保队长冷冰冰地说，“总比让任何一个实验体逃到外界强。”

汤姆紧张地看向罗根，后者做了个“等待观察”的手势。

安保人员开始将研究人员集中到房间角落，其中一名安保员接管了控制台。罗根注意到他正在输入一系列命令，屏幕显示出一个倒计时——60分钟。

“净化协议已启动，”电子语音确认，“一小时后将释放神经毒气并引爆所有主要支撑结构。”

安保队长通过无线电报告：“控制室已确保，净化协议启动。我们将继续确保其他关键区域。”

就在安保人员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间，女性研究员突然扑向控制台，猛击一个大红色按钮。

瞬间，所有灯光熄灭，被深红色的应急灯取代。沉重的安全门开始下降。

“她启动了全面封锁！”一名安保人员大喊，“这个区域将被隔离！”

混乱中，研究人员试图逃脱。枪声响起，但黑暗中难以瞄准。罗根看准机会，用力踢开通风口栅栏，从上方跳入实验室。

汤姆紧随其后，虽然动作不如罗根熟练，但也成功落地。

罗根迅速制服最近的安保人员，夺取了他的武器。汤姆则帮助研究人员躲到控制台后方。

“我们是外部来的，”罗根简短地解释，“现在情况如何？”

女性研究员急促地回答：“我是莱娜博士，基因伦理部门的。我们一直反对这些极端实验，但没人听我们的。现在一切都失控了。”

“K-41是什么？”罗根问，同时警惕地观察门口。

“一种飞行类捕食者，”莱娜颤抖着说，“基于蝙蝠和猛禽基因编辑而成，具有增强的感官和群体狩猎本能。它们本来应该是小型侦察单位，但...”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话。那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而是一种高频的、令人牙酸的嘶鸣。

“它们已经接近了，”年轻男性研究员恐惧地说，“上帝啊，它们能找到这里的。”

罗根迅速做出决定：“我们需要终止那个净化协议，然后找到出路。你能做到吗？”

莱娜博士点头：“我可以尝试，但需要权限 override。只有安全主管或项目主管才有那种权限。”

“项目主管在哪里？”汤姆问。

“在主控制室，在设施的最底层。但到达那里需要经过至少三个现在已经不安全区域。”

外面的尖叫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某种翅膀拍打的声音。罗根走到门边，通过小窗向外观察。

走廊上的应急灯不断闪烁，在明暗交替中，他瞥见了一个景象：天花板上挂着某种东西，像是巨大的、扭曲的蝙蝠，但有着过于长的四肢和尖锐的爪子。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一种诡异的绿光。

“有什么建异吗，博士？”罗根冷静地问，仿佛只是在询问天气。

莱娜深呼吸努力平静自己：“K-41使用回声定位和热感应。如果我们能干扰其中一种，就有可能避开它们。”

“消防系统，”年轻研究员突然说，“如果我们触发消防喷淋，水温可以暂时干扰它们的热感应。”

罗根点头：“好主意。怎么做？”

莱娜指向控制台：“这里可以手动触发区域消防系统。但那样会引来安保人员，也可能引来K-41。”

“比起被神经毒气杀死或者被那些东西抓走，我宁愿冒险，”汤姆出人意料地坚定说，“让我来做。”

罗根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成长得很快，小子。博士，告诉他怎么做。”

在莱娜的指导下，汤姆找到了消防控制界面。他犹豫了一秒，然后按下按钮。

瞬间，走廊上的喷淋系统启动，水幕从天花板降下。几乎同时，外面传来更加愤怒的尖叫声。

“起作用了！”年轻研究员兴奋地说，“它们不喜欢水！”

罗根通过门窗再次观察，看到那些生物正在混乱地飞舞，似乎确实被水扰乱了感知。

“现在是我们移动的机会，”罗根说，“博士，带我们去主控制室。你们其他人最好跟我们一起走，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莱娜犹豫片刻，然后点头：“走维修通道，那里直接通往底层，而且不太可能被安保或K-41注意。”

他们小心地打开实验室门，进入湿漉漉的走廊。喷淋系统仍在工作，能见度很低，但那些飞行生物似乎已经暂时离开了这个区域。

莱娜带领他们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标记门前，用她的Id卡刷卡：“这是员工通道，直接通往设施各主要区域。”

通道比主走廊狭窄简陋，只有基本的照明和通风。但至少这里相对安全，没有离机的危险。

一边快速下行，罗根一边问：“这个设施到底在研究什么？不仅仅是生物武器吧？”

莱娜苦笑：“最初是基因治疗和增强技术。但军事部门接管后，方向完全改变了。K系列是‘守护者’项目的一部分，旨在创造自动化的生物防御系统。”

“那鳄鱼是防御系统？”汤姆难以置信地问。

“非常有效的防御系统，”年轻研究员——他自我介绍为马克——插话，“没有哪个未经授权的入侵者能通过K-77的水域。”

莱娜补充：“问题在于控制。这些生物过于聪明，开始抵抗指令芯片。K-41原本应该是更容易控制的，但显然也失败了。”

他们到达通道底部，莱娜停下脚步：“从这里出去就是中央大厅，主控制室在另一侧。但大厅很可能有安保人员看守，也可能有K-41。”

罗根小心地打开门缝观察。

中央大厅是一个广阔的空间，有几层楼高，连接着设施的各个主要区域。

现在这里一片混乱，破碎的设备散落一地，几个安全门已经变形，仿佛被巨大力量撞击过。

最重要的是，没有看到任何安保人员或研究人员，只有零散的尸体和大量的...爪痕。

“上帝啊，”马克恐惧地低语，“它们已经来过这里了。”

罗根注意到墙上有一个监控终端：“博士，你能访问安全摄像头吗？看看我们前面有什么。”

莱娜操作终端，调出主控制室周围的摄像头画面。

画面显示几个安保人员正在控制室外设置防御工事，但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另一个方向上——一群K-41正在不断冲击他们的防线。

“我们可以趁他们交战时穿过大厅，”罗根计划着，“到达那个服务通道，然后从侧面接近控制室。”

汤姆担忧地问：“但如果那些飞行生物转向我们呢？”

“那就希望安保人员的武器更能吸引它们注意力，”罗根实事求是地说，“准备好快速移动。我带头，博士和马克跟着，汤姆断后。”

他们等待时机，当摄像头显示K-41发起又一波攻击时，罗根发出信号：“现在！”

小队快速冲出通道，穿过开阔的大厅。

地面上散落着文件和设备，还有不幸遇难者的遗体。汤姆努力不去看那些残缺的尸体，专注于跟上队伍。

突然，一声尖锐的嘶鸣从上方传来。一个K-41发现了他们，从空中俯冲而下。

“散开！”罗根大喊，同时举枪射击。

子弹击中了生物的一只翅膀，但它仍然顽强地冲来，爪子向前伸展。

罗根敏捷地滚地躲开，生物撞在地面上，发出愤怒的尖叫。

更多嘶鸣声回应着，其他K-41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快走！”莱娜大喊，指着不远处的服务通道入口。

他们拼命奔跑，汤姆帮助马克跟上速度。罗根边退边射击，试图阻挡追来的生物。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通道时，一个K-41从阴影中扑出，直冲向汤姆。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汤姆能看到那生物张开的嘴中层层叠叠的尖牙，闻到它呼吸中的腐肉气味。

出于本能，汤姆举起从安保人员那里夺取的步枪，连续射击。

子弹击中生物的头部和胸部，暗色的血液喷溅出来。

生物发出最后的痛苦尖叫，坠落在汤姆面前，抽搐几下后不再动弹。

汤姆僵在原地，呼吸急促，看着第一次死在自己手中的生物——即使那是个人工创造的怪物。

“汤姆！”罗根的喊声惊醒了他，“快走！”

他们终于冲入服务通道，罗根迅速关闭并锁上门。门外传来愤怒的撞击声和嘶鸣声，但门暂时抵挡住了攻击。

莱娜靠在墙上喘息：“太接近了...我以为我们完了。”

罗根检查汤姆的状态：“你做得很好。第一次总是最难接受的。”

汤姆点头，仍然说不出话，手上还沾着K-41的血液。

马克突然指着通道前方：“听！有什么声音。”

他们安静下来，听到隐约的呻吟声从通道深处传来。谨慎地前进后，他们发现一个受伤的安保人员靠在墙边，腹部有严重的撕裂伤。

莱娜立即上前检查伤势，但罗根阻止了她：“小心，可能是陷阱。”

安保人员虚弱地摇头：“不...不是陷阱。那些该死的鸟...它们突破了我们的防线...”

“主控制室情况如何？”罗根问。

“完了...全完了...”安保人员呼吸急促，“主管已经死了...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控制室现在全是那些东西...”

莱娜面色苍白：“但我们需要终止净化协议！否则一小时内所有人都会死！”

安保人员艰难地笑了笑：“太晚了...协议一旦启动...只有主管的生物识别能停止...”

罗根皱眉：“如果主管已经死了...”

“那就没人能停止它，”安保人员咳嗽着，嘴角渗出血沫，“享受...最后的一小时吧...”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失去了焦点。

小队成员沉默地站着，绝望的气氛笼罩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似乎已经破灭。

汤姆突然开口：“生物识别...意思是需要主观的身体特征，对吗？比如指纹或虹膜？”

莱娜点头：“通常是虹膜扫描和指纹组合。”

“那么如果我们找到主管的尸体...”汤姆没有说完，但意思明确。

罗根思考片刻：“值得尝试。博士，主管的办公室在哪里？他可能在那里吗？”

莱娜摇头：“更可能在控制室或他的私人实验室。我知道实验室位置，那里有直接通往控制室的通道。”

“带路，”罗根决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们继续沿着服务通道前进，希望能在死亡倒计时结束前找到解决方案，同时不知道艾米丽和老陈正在设施的另一端面对着自己的生存挑战。

而Above them，在通风管道深处，某种新的动静正在发生——不是K-41的拍翅声，也不是人类的脚步声，而是一种沉重的、缓慢的拖行声，伴随着金属被强行扭曲的刺耳声响...

设施的最深秘密仍在层层揭开，而每层都比前一层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