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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月无痕 第48章 影的终焉

作者:小烈岛的邓忠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1 19:57:33

残阳如血,浸染了通往皇城的青石古道。一支快马队伍裹挟着漫天尘土闯入朱雀门时,守城的禁军甚至来不及看清为首骑士的面容,只听见他嘶哑的呼喊穿透甲胄碰撞的铿锵:“围兵溃散了——黑风谷失守!”

这声呼喊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

茶馆里说书先生的醒木刚落,满堂喝彩便被窗外的马蹄声撕碎;酒肆中推杯换盏的官吏猛地僵住,杯沿的酒液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就连宫墙深处,正在给牡丹浇水的内侍也失手打碎了青瓷水壶,水渍顺着金砖的纹路蜿蜒,像一道道渗血的伤口。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穿透层层宫闱,最终抵达养心殿时,明黄色的窗纸正被晚风吹得簌簌作响。

年轻的天子攥着奏报的手指泛白,御案上的龙涎香明明灭灭,映得他脸上的惶恐如同水中月、镜中花。

“怎么会……”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十万禁军,还有三位护国将军,怎么会败给一群……鬼魅?”

侍立一旁的老太监垂着眼睑,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陛下,黑风谷传来的消息说,那些叛贼并非寻常江湖人。他们能驱使魔气,召唤异兽,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仿佛有巨兽正在地底苏醒。地砖缝隙中渗出缕缕黑气,带着腐朽的腥甜,缠绕上雕龙柱的鳞片。

“什么人?”天子猛地站起,腰间的佩剑呛啷出鞘。

殿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洞开,逆光中走来一道佝偻的身影。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锦袍,头戴方巾,手中拄着的紫竹杖每落一步,地面便泛起一圈淡淡的黑雾。

直到他走进殿内,老太监才认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那是二十年前便已“病逝”的前朝太师,魏渊。

“魏……魏太师?”老太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您不是早在永乐年间就……”

魏渊抬起浑浊的眼,瞳孔深处跳动着幽绿的火焰:“老东西,记性倒是不错。”他的声音干涩如枯骨摩擦,“当年假死脱身,就是为了今日。这龙椅,早就该换个人坐了——或者说,该还给真正的‘主人’。”

紫竹杖猛地顿地,养心殿的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气如潮水般涌出,卷着破碎的地砖冲向天子。年轻的帝王被老太监死死推开,摔在龙椅旁,眼睁睁看着那道佝偻的身影踩着黑气坠入深渊,只留下一句回荡在殿内的冷笑:“去九幽祭坛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地宫深处,潮湿的石壁上布满了千年不化的寒霜。

楚昭握着开天刀的手渗出细汗,刀鞘上的云纹在火把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映得他眉骨处的伤疤像一条蛰伏的蛇。

身后,苏云卿的星辰笛正发出轻微的嗡鸣,笛身上镶嵌的北斗七星石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在前方十米处凝成一道虚幻的星轨——那是她以星辰之力探查到的机关脉络。

“还有三道石门。”苏云卿侧耳倾听,指尖划过冰冷的石壁,“最后一道门后有很强的魔气波动,应该就是祭坛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自从黑风谷突围后,她已连续三日未曾合眼,眼下的青黑如同晕开的墨。

萧珩擦拭着手中的神剑,剑穗上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刚才的尸傀阵耗了不少力气。”他看向楚昭,目光落在对方渗血的左肩,“你的伤……”

“不碍事。”楚昭摇头,撕下衣角草草包扎伤口,“太师既然敢引我们来,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节省力气,留到最后。”

他的目光扫过身旁的林澈,少年正低头抚摸着血脉刀的刀柄,刀身隐现的血色纹路像一条条游动的血管。

自从在黑风谷觉醒了家族血脉,林澈眼中的稚气便被一种深沉的坚韧取代,只是偶尔望向楚昭的眼神,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依赖。

四人沉默着穿过第一道石门,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硫磺味。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数以千计的青铜灯盏,灯油中浸泡着扭曲的人形,火光透过半透明的灯壁,照出一张张痛苦挣扎的面容。

“是前朝殉葬的宫人。”萧珩的声音沉了下去,神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剑身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太师用他们的怨气喂养魔气,这些灯盏都是陷阱。”

话音未落,最近的一盏青铜灯突然炸裂,灯油化作黑色的火焰扑向林澈。少年反应极快,血脉刀横斩而出,血色刀气撞上黑火,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跟紧我!”楚昭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火球,开天刀的刀芒在狭窄的通道中划出半圆,将众人护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刀柄传来的温热,那是刀灵在呼应他的战意。

当年在青城山学刀时,师父曾说开天刀能斩日月星辰,却斩不断人心**,那时他不懂,如今握着刀的手,却忽然明白了几分沉重。

穿过火焰通道,第二道石门后竟是一片幽深的水潭。

潭水漆黑如墨,水面漂浮着无数白色的莲花,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小心,这是幽冥莲。”苏云卿按住欲要上前的林澈,星辰笛横在唇边,“花瓣有毒,露珠是幻境的引子。当年我师父游历北疆时,曾见过这种花,说是生长在尸山血海之中,能勾起人最深的执念。”

话音刚落,潭水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抓住了四人的脚踝。楚昭低头,看见水中倒映出的并非自己的面容,而是五年前战死沙场的兄长。

“阿昭,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兄长的声音带着湿漉漉的寒意,“你守着这乱世有什么用?看看那些百姓,他们只会在你死后唾骂你的愚蠢。”

“那不是真的!”楚昭猛地闭眼,开天刀反握,刀背重重砸在自己的额角。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刀光再起时,水面的幻象如玻璃般碎裂。

他看向身旁的三人,萧珩正与水中的“亡妻”对峙,剑峰直指眉心却迟迟未动;苏云卿的星辰笛落在地上,她望着水中父母的幻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林澈则被一群黑衣人的幻象包围,少年死死咬着牙,血脉刀在手中微微颤抖。

“他们都是假的!”楚昭大喝一声,开天刀插入潭底,激起千层浪。

“萧珩,你妻女的仇尚未得报;云卿,你师父临终前让你守护苍生;林澈,你说过要成为像你父亲一样的英雄!”

刀声震耳,三人猛地惊醒。萧珩的神剑划破水面,将幻象斩得粉碎;苏云卿捡起星辰笛,笛声如利剑般刺破迷雾;林澈的血脉刀爆发出炽热的红光,将黑衣人的幻影烧成灰烬。潭水剧烈翻涌,幽冥莲在瞬间枯萎,露出通往最后一道石门的石阶。

推开最后一道石门时,一股磅礴的威压扑面而来。

九幽祭坛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巨莲,层层叠叠的白玉石阶上刻满了血色符文,正随着地底的震动缓缓旋转。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根盘龙柱,柱顶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通体漆黑,却隐隐透出金色的纹路——正是最后一块玄黄母精碎片。

而在盘龙柱下,魏渊正盘膝而坐。他的素色锦袍早已被黑气浸透,化作暗紫色的魔纹缠绕全身。

亿万只黑色的虫子在他周身飞舞,每一只都长着芝麻大小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那些虫子时而聚成巨掌拍向虚空,时而化作锁链缠绕柱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背后的虚影。那道身影高约十丈,身披残破的玄甲,面容被黑雾笼罩,只能看见一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眸。虚影每一次呼吸,整个地宫便剧烈震动,祭坛边缘的石壁簌簌掉落,露出外面沉沉的夜色。

“你们终于来了。”魏渊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抬手一挥,亿万魔虫突然静止,化作一道黑色的幕墙挡在四人面前。“楚昭,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楚昭握紧开天刀,刀尖指向魏渊:“当年你通敌叛国,害死三万边军,原来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勾结魔族。”

“勾结?”魏渊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看看这天下!”

他猛地指向地宫顶端,那里的石壁突然变得透明,映出京城的景象——百姓在街头发疯似的抢掠,官吏们打开国库私藏金银,甚至有士兵闯入民宅,举刀砍向手无寸铁的妇孺。

“看见了吗?”魏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这就是你要守护的苍生!他们贪婪、自私、愚蠢,只要给一点诱惑,就会露出野兽的本性!二十年前我就看透了,唯有毁灭,才能让他们解脱!”

魔虫组成的巨掌突然拍向楚昭,掌风带着蚀骨的寒意,将空气都冻成了冰碴。

楚昭横刀格挡,开天刀与巨掌碰撞的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刀柄。

身后的萧珩及时出剑,神剑的青光与刀芒交织,才勉强将巨掌劈开。

“冥顽不灵。”魏渊摇头,背后的魔主虚影突然睁开双眼,两道漆黑的光柱射向苏云卿。少女吹响星辰笛,北斗七星石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形成一道星斗大阵。

光柱撞在阵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苏云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林澈见状,提刀冲向魏渊。血脉刀的红光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层层魔虫,直取对方心口。

可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魏渊的瞬间,那些魔虫突然化作黑色的藤蔓,缠住了少年的手腕。

林澈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刀柄涌入体内,眼前顿时浮现出父母惨死的画面——那是他深埋心底的噩梦。

“小心!”楚昭纵身挡在林澈身前,开天刀横扫,将藤蔓斩断。

他看着少年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青城山初见他时,这孩子还只会抱着剑鞘瑟瑟发抖。

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少年会与自己并肩作战,用血脉中的力量对抗黑暗。

就在这时,楚昭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魔主虚影的脸。

黑雾缭绕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那是青城山初代掌门的画像,剑眉星目,眼神中带着悲悯苍生的温柔。楚昭猛地一震,开天刀险些脱手:“怎么会……”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九幽魔渊并非天生邪恶,而是人心的倒影。初代掌门曾以身殉道,将魔渊封印,就是为了告诉后人,光明与黑暗本是一体。”

“楚昭,你以为守护就能拯救苍生?”魏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蛊惑的力量,“看看这世间的贪婪与仇恨,唯有九幽的黑暗才能让他们真正‘解脱’!”

魔主虚影发出一声咆哮,整个地宫开始剧烈摇晃。

玄黄母精碎片上的金色纹路越来越亮,祭坛下方传来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楚昭看着那碎片,又望向石壁外逐渐被魔气污染的大地,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转身看向萧珩三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真正的守护,不是消灭黑暗,而是在黑暗中点燃光明。”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弥漫在地宫中的阴霾。

萧珩的神剑发出嗡鸣,剑身上的符文开始流转,映出他亡妻临终前的笑容——那时她握着他的手说:“活下去,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经历我们的痛苦。”

苏云卿擦去嘴角的血迹,星辰笛在她手中发出清越的声响。

她想起师父在星辰海边对她说的话:“星轨有常,人心无常,但只要有人仰望星空,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北斗七星石的光芒越来越盛,在她身后凝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林澈握紧血脉刀,父母的幻影再次浮现,这一次他们眼中没有痛苦,只有欣慰的笑容。

少年突然明白,父亲留给自己的不是仇恨,而是守护的勇气。血脉刀的红光暴涨,与他的心跳同频共振,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苏醒。

楚昭深吸一口气,将开天刀举过头顶。刀身吸收着地宫裂缝中透入的微光,渐渐变得通体透亮。

他想起兄长战死前的最后一封信:“阿昭,刀可以斩妖除魔,但真正能守住家国的,是人心。”

“以守护之名——”楚昭的声音响彻地宫。

“起阵!”三人齐声应和。

开天刀的白光、星辰笛的蓝光、神剑的青光、血脉刀的红光,四种光芒在祭坛中央交汇,形成一道旋转的光柱。

光柱中浮现出无数虚影:有戍边的士兵在风雪中屹立,有医者在瘟疫中奔波,有教书先生在破庙里授课,有寻常百姓在田埂上劳作……那些都是被守护的瞬间,是黑暗中永不熄灭的星火。

“万古长夜破晓阵!”魏渊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惊恐,他操纵着亿万魔虫扑向光柱,却被光芒瞬间烧成灰烬。“不可能!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光明!”

魔主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漆黑的身躯猛地撞向光柱。

四种光芒交织成的屏障剧烈震动,楚昭四人同时喷出鲜血,但谁也没有松手。

他们能感觉到,无数曾经被守护的灵魂正在回应他们——那是历代侠客的执念,是无数无名者的勇气,是刻在血脉里的不屈。

光柱突然暴涨,将魔主虚影吞噬。虚影在光芒中痛苦挣扎,黑雾散去,露出初代掌门悲悯的面容。

他看着楚昭,缓缓点头,随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光柱。魏渊发出绝望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寸寸消散,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嘶吼:“这天下……终将……”

话音未落,他已彻底湮灭。

悬在盘龙柱顶的玄黄母精碎片突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光雨落下,被魔气污染的石壁开始渗出翠绿的苔藓,祭坛边缘的裂缝中长出嫩芽,就连地宫外被侵蚀的大地,也在光雨中渐渐恢复生机。

第一缕晨曦从地宫的裂缝中照入,恰好落在祭坛中央。

楚昭走上前,将开天刀深深插入祭坛的基石。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尖锐的石片,在刀身上缓缓刻下新的铭文。

萧珩、苏云卿、林澈走到他身后,看着刀身逐渐显现的字迹,眼中都露出释然的微笑。

晨光中,“斩月非斩魔,护心方为道”十二个字熠熠生辉,如同一句跨越万古的誓言,在寂静的地宫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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