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两人送到位于济州岛西部的私人庄园时,志龙摇下车窗,带着海盐味的风瞬间灌进车厢,他望着远处蜿蜒的白沙滩和错落有致的火山岩围墙,惊讶地转头看向小安:"这是?"
小安笑了笑,"六年前这里还是片荒草地......"她指向远处玻璃幕墙折射着霞光的现代建筑群,"当时压上了所有身家,但还是不够,最后还是林哲帮忙拿下的。"
轮胎碾过细碎火山砂的声音渐渐停歇,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志龙迈步时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绊到——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正亲昵地蹭着小安的靴子。
"这是绵绵,庄园的第一位住客......"小安弯腰抚摸小狗,"买地那年它在附近流浪,林哲就把它带回来了。"
小狗温暖的舌头不断舔舐她的掌心,湿润的鼻头轻轻蹭着她的手腕。
"真奇怪,"她轻声对志龙说,"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话音未落,绵绵突然直立起来,前爪搭在她膝盖上,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管家引着他们穿过栽满山茶花的步道,志龙这才看清主屋的全貌:三层高的现代韩屋融合了济州岛传统石墙与玻璃钢结构,露台正对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域。更令人惊叹的是,建筑后方隐约可见几栋造型前卫的别墅,像是从火山岩地里生长出来的艺术品。
"那些是前年建好的度假别墅,我也是第一次来,"小安顺着他的目光解释,"现在租给几位欧洲的设计师当工作室,"她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庄园的智能系统随即亮起温暖的脚灯,"其实最近有财团出价想收购......"
话未说完就被志龙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她肩头,"不能卖......"声音闷闷的,"我们以后可以住在这里......"
小安笑着指向东侧尚未开发的松林:"其实我留着最好的地块没动工,"她转身望着志龙的眼睛,"在想或许可以盖个带私人录音棚的......家?"
"嗯......好主意,"志龙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但是......"他拖长了音调,手指微微用力,"这么好的投资项目,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听说这边的房价都翻了至少一倍啊,嗯?"
小安被他捏得嘟起嘴,眼神飘忽地转向一旁:"那个......"她声音越来越小,"那时候你们的财务都是经纪公司在打理,让你跟我一起投资的话,手续太麻烦了......"
"哦?"志龙挑眉,另一只手也加入"惩罚",把她的脸揉成包子,"那后来呢?去年我成立个人公司的时候,是谁说'投资要谨慎'来着?"
"哎呀!"小安挣脱他的魔爪,揉着发红的脸颊,"你那个项目不太行嘛,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有黑卡的人,不差这点儿......"话没说完就被志龙一把搂进怀里。
"差的是这个吗?"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差的是我们家小安理事长的投资头脑啊。"说着突然把她拦腰抱起,吓得小安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
"放我下来!"小安捶他肩膀,"绵绵在看着呢!"
志龙却抱着她转了个圈,对着那匹歪头观察的小狗笑道:"绵绵啊,你主人是个小气鬼对不对?"
绵绵忽然叫了一声,居然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你看!"志龙得意地大笑,"连绵绵都站在我这边!"
小安气呼呼地戳他胸口:"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入股也来得及。"
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和远处山茶树林的沙沙声,卷起她鬓角的碎发。
志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片山茶树在午后阳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绿意,林间空地上覆盖着柔软的金色枯草,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碧蓝的海天相接。
“这里好多山茶花啊......”志龙的手很自然地揽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腰间那圈薄薄的衣料上轻轻摩挲,目光依旧流连在松林与海面交界处。
“你看那儿,”他下巴微抬,指向一个被几块巨大黑色火山岩半环绕的小坡,“那个位置,搭个玻璃屋,正好能看到整片海,还有落日。”
小安依偎着他,感受着他胸腔传来的平稳震动和手臂传来的温热。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想象,仿佛已经看到夕阳熔金般洒满海面,透过玻璃映照在崭新的设备和两人身影上的画面。
“是个好主意......你想怎么弄都可以,”小安轻声说道,反正只要他喜欢就可以。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站了许久,谁也没再说话。
庄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林的呜咽、海浪有节奏地拍打岸礁的白噪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远处,他们刚刚离开的主屋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火山石砌成的矮墙爬满了绿意,新栽的山茶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点缀着这片广阔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松针和海洋混合的清新气息。
志龙低头,鼻尖蹭了蹭小安的头顶,发丝间淡淡的香气混入了周遭的自然气息里。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手臂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像是要将这宁静的瞬间和怀中的人一同揉进骨血里。小安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感受着这份依靠和眼前这片属于他们、也孕育着未来的天地。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时间仿佛在这海风松涛里变得悠长而温柔。
微风掠过,松枝摇曳的沙沙声仿佛成了最轻柔的背景音。
志龙忽然极低地哼起一段没有歌词的旋律,调子舒缓而随意,像即兴流淌出的溪水,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片风景。小安靠在他胸前,能清晰感受到他哼唱时胸腔细微的共鸣。
她没有睁眼,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更深的弧度,指尖在他环抱的手臂上无意识地随着那哼唱的节奏轻轻点了点。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单独出来度假,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一切都很好。
天边的夕阳很好、迎面吹来的海风很好、入目可及的山茶花也很好。
一切,都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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