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的风带着河水汽,吹在林霄渗血的后背上,激得他打了个寒颤。金雪已经撕下自己的迷彩服袖子,用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掏出碘伏棉球,刚一碰到伤口边缘,林霄的身体就猛地绷紧,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忍着点。”金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却稳得惊人。她知道这种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最怕感染,丛林里的细菌比子弹还致命。碘伏浸透的棉球擦过伤口,发出“滋滋”的轻响,林霄咬紧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突突直跳,却硬是没哼出一声。
赵猛蹲在旁边,看着林霄后背那道翻着红肉的伤口,眼睛瞪得通红,拳头攥得咯咯响:“都怪我,刚才要是我早点冲上去,林队也不会被手榴弹炸到。”
“说什么屁话。”林霄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却依旧有力,“战场之上,子弹没长眼,谁也预料不到。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赶紧处理好伤口,把人押回去。”
马翔已经找来了几根结实的树枝,用藤蔓捆扎成简易担架。“林队,你伤成这样,不能走了,我们抬你回去。”
林霄想拒绝,可刚一抬头,眼前就一阵发黑,天旋地转。金雪趁机快速用止血带缠住他的上腰,减缓血流速度,又铺上无菌纱布,用绷带层层缠绕固定。“别硬撑了,伤口太深,可能伤到了肌肉和肋骨,必须尽快找地方清创缝合。”
众人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将林霄抬上担架。赵猛和马翔在前,另外两名队员在后,踩着湿滑的丛林地面,朝着废弃哨卡的方向走去。被绑住的“眼镜蛇”和老鬼被押在中间,两人垂头丧气,却时不时交换一个阴鸷的眼神,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一路上,林霄强撑着意识,时不时叮嘱几句:“警惕周围,‘眼镜蛇’的手下可能还有漏网之鱼……告诉吴昂,清点俘虏,核实人数……”
金雪走在担架旁边,一边留意路况,一边回应:“知道了林队,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她能感觉到担架的晃动越来越小,队员们都在刻意放慢脚步,尽量减少颠簸。丛林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夕阳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最后几缕余晖。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枪响,不知道是吴昂的人在清剿残敌,还是又有新的变故。
两个小时后,队伍终于回到了废弃哨卡。吴昂已经带着手下在哨卡外等候,看到抬着担架回来的众人,脸色顿时一变,快步迎了上来。“林队长怎么了?”
“被手榴弹碎片炸伤了后背,伤口很深。”金雪简明扼要地说道,“吴队长,这里有没有能处理伤口的地方?”
吴昂皱了皱眉,指着哨卡旁边一间相对完整的小木屋:“里面还算干净,我让人找些干净的水和布条来。不过我们只有简易的急救用品,想要缝合伤口,恐怕……”
“先清创再说。”林霄被抬进小木屋,躺在铺着干草的木板上,呼吸都带着疼痛感,“吴昂,‘眼镜蛇’和老鬼交给你看管,严加审讯,问出他们的货源和其他同伙的位置。”
吴昂点了点头,眼神凝重:“放心,我会处理。你们的队员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准备食物和水。”
小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金雪借着微弱的光线,再次检查林霄的伤口。止血带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纱布上的血迹也在不断扩大。“必须马上缝合,不然会失血过多。”她咬了咬牙,从急救包里翻出缝合针和羊肠线——这是出发前上级配备的应急医疗用品,她虽然学过基础的战地缝合,却从未处理过这么深的伤口。
“我来。”旁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老张走了进来。他今年四十多岁,是队里年纪最大的,以前当过卫生员,有丰富的战地急救经验。“金雪,你帮我照明,再准备点酒精消毒。”
老张先用酒精仔细擦拭双手和缝合工具,又用镊子夹着棉球,蘸着浓度更高的酒精,再次清理林霄的伤口。酒精的刺激比碘伏强烈数倍,林霄浑身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干草,指节都泛了白。他硬是没喊一声,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淌,浸湿了身下的干草。
“林队,忍一忍,马上就好。”老张的声音很稳,手中的缝合针快速穿过皮肉,羊肠线在伤口上穿梭,留下一道道细密的针脚。金雪举着煤油灯,手都不敢抖一下,看着林霄后背的伤口被一点点缝合,心里揪得难受。
缝合完成后,老张又在伤口上敷上消炎药粉,重新包扎好。“暂时处理好了,但必须尽快送到正规医院,这里条件有限,怕感染。而且他可能伤到了肋骨,需要拍片子确认。”
林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挤出一丝笑容:“多谢老张……不碍事,挺一挺就过去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缅甸警员跑了进来,对着吴昂说了一串缅语,语气焦急。吴昂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眉头拧成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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