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沉进山坳,整片山林就被墨色浸透。林霄靠在老松树上,听着远处蓝军营地传来的发电机轰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台破收音机——这玩意儿经过老王和几个车工的改装,已经面目全非,原本的喇叭被拆了,焊上了从装甲车残骸里捡的电磁线圈,看起来像只歪脖子的金属甲虫。
“还没好?”赵猛蹲在旁边,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明,火星噼啪爆开,映着他颧骨上的淤青——那是前两天试枪时被枪托撞的,现在还泛着紫黑。他怀里的辣椒粉布袋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个瘪瘪的布角。
林霄没吭声,只是转动收音机背面的旋钮。自从蓝军启用电磁干扰设备,他们的通讯就彻底瘫痪了,连金雪那台能收到三个频段的“宝贝”都成了哑巴。昨天夜里,他突发奇想,让老王把装甲车的电磁线圈拆下来,焊到这台破收音机上,试试能不能反向干扰蓝军的信号。
“有动静了!”金雪突然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收音机里不再是滋滋的电流声,而是传出一种诡异的尖啸,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更奇怪的是,旁边老王的万用表指针突然疯狂跳动,原本稳定的电压读数瞬间乱成一团。
“是谐波!”老王推了推老花镜,手指在收音机的焊点上敲着,“咱们的线圈和蓝军的干扰波产生共振了!这玩意儿能扰乱他们的电子设备!”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蓝军营地的探照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原本规律的扫动变得杂乱无章,甚至有两束光柱撞在一起,在夜空中画出个荒诞的十字。紧接着,隐约传来发电机熄火的声音,整片营地的灯光暗了大半。
“成了!”林霄差点把收音机扔出去,“这玩意儿真能干扰他们!”
马翔却皱起了眉:“别高兴太早。电磁干扰是双向的,他们肯定能顺着谐波源找到咱们。最多十分钟,搜山的就该来了。”
老兵的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战术手电的光柱,像几条毒蛇在密林中游走。蓝军的反应速度远超想象,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命令声,虽然模糊不清,但“清除干扰源”几个字听得真切。
“周洋!”林霄突然喊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坡,“把你的‘宝贝’带上,去那儿跳个舞。”
周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从背包里掏出那个老虎头面具——这玩意儿被他当成了吉祥物,破了的暖宝宝早就换过新的,此刻正散发着稳定的热源。“明白!保证让那帮当兵的热成像仪死机!”
他拽着两个年轻车工往山坡跑,爬到最高处,借着月光跳起了不成章法的舞蹈。时而蹦跳,时而打滚,时而把面具举过头顶转圈,暖宝宝的热源在热成像仪里划出诡异的轨迹,像个发疯的火球。
“再加把劲!”林霄趴在树后,用望远镜看着蓝军的动向。果然,那些原本往这边搜索的士兵突然停了下来,举着热成像仪对着周洋的方向指指点点,显然被这不规则的热源搞懵了。
更妙的是那台改装收音机,诡异的谐波还在持续发射。蓝军的对讲机里开始传出混乱的呼喊,原本清晰的指令变得支离破碎,甚至能听到不同小队在互相喊话,却因为信号错乱答非所问。
“他们乱了!”金雪兴奋地拽着林霄的胳膊,“刚才听到他们的指挥官在骂娘,说热成像仪和对讲机全失灵了!”
好景不长,蓝军很快反应过来。探照灯的光柱突然集中到周洋所在的山坡,密集的枪声随之响起。空包弹的弹头带着哨音掠过夜空,打在周洋脚边的石头上,溅起串串火星。
“撤!”林霄对着山坡大喊。周洋也知道见好就收,抱着面具连滚带爬地冲下来,裤腿被荆棘划开道大口子,却笑得比谁都开心:“看到没?老子这舞跳得比城里的广场舞好看!”
他刚跑到安全地带,就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蓝军竟然对着山坡发射了照明弹,整片山坡亮如白昼,要是晚撤几秒,肯定被当成活靶子。
“笑不出来了吧?”林霄拍掉他身上的草屑,脸色凝重,“空包弹不多了,刚才清点过,每人手里最多剩五发。再不想办法补充,下次就得用石头扔了。”
提到弹药,众人的兴奋劲顿时消了大半。赵猛摸了摸空荡荡的辣椒粉布袋,咂咂嘴:“要不……再去摸一次红军的后勤?上次那仓库里好像还有几箱手榴弹。”
“不行。”马翔摇头,老兵的眼神里带着警惕,“红军现在肯定加强了戒备。再说,咱们得罪的是蓝军特种兵,与其惹红军,不如从蓝军手里抢——他们的后勤补给线离这儿更近,就在西边的河谷里。”
陈大雷突然用拐杖指着西边:“我知道那地方。以前打猎时路过,河谷边有个蓝军的临时炊事点,昨天还看到炊烟了。当兵的再能打仗,也得吃饭,炊事班的防备肯定松。”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眼睛一亮。谁也没想到,他们这群被正规军追得像丧家之犬的“杂牌军”,竟然要去抢特种兵的饭食。更妙的是,马翔曾是炊事兵,熟悉这行当的门道,连炊事班的岗哨换班时间都能猜个**不离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