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月牙湾,潮水带着夜的凉意在滩涂上退去,露出的贝壳在熹微晨光里泛着细碎的银光,远处的海平面将破未破,像一块蒙着薄纱的黑玉。林霄蹲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指尖在战术地图上反复摩挲着“海蛇”水下电磁干扰区的红色标注——那片暗礁密布的深海区域,此刻正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吞噬着所有试图靠近的电子信号。
联合指挥中心凌晨发来的加密情报还在眼前发烫:“影子蛙人”部队已携带新型电磁干扰装置潜入目标海域,该装置可在半径五公里内屏蔽所有军用通讯与定位信号,若不能在三天内突破封锁,东部战区海军陆战队的“深海反制行动”将被迫推迟,届时“海蛇”舰队极有可能趁机突破防线,月牙湾乃至整个东部沿海的防御体系都将面临致命威胁。
“林队!铜网屏蔽罩测试成功了!”帐篷外传来金雪急促又兴奋的声音,紧接着,抱着一堆编织得紧实的铜网的身影就冲了进来,女孩脸上还沾着铜丝氧化后形成的绿色锈迹,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晨光里划出一道亮线。她将铜网递到林霄面前,指尖捏着一小块连接着通讯器的样品:“我们拆了渔港老王家三张大铜渔网,重新编织成密纹网,刚才在模拟干扰区测试,能挡住90%的电磁干扰,水下通讯器和定位仪终于能正常工作了!”
林霄接过样品,将通讯器凑到耳边,清晰的电流声取代了之前的杂音,他紧绷的眉梢终于松了些许。这时,老周背着褪色的帆布包走进来,从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大明水师练兵纪要》,书页边缘已经卷起毛边,他熟练地翻到夹着蓝布折页的“抗扰篇”,指着上面的字迹说:“你们看,这书里写着,明朝水师在东南沿海遇倭寇用磁石干扰罗盘时,就用铜片包裹罗盘核心,磁干扰立马失效——咱们现在用铜网,原理其实一模一样,老祖宗的智慧真没白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篷里的众人,语气变得严肃:“屏蔽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得练‘极限深潜’。按特种兵训练标准,咱们得下潜到三十米深海,还得在水下坚持十分钟。别觉得容易,三十米深的海水压强,能把没防护的易拉罐压成纸片,没经过训练的人下去,耳膜撑不过半分钟就得破裂。”
众人不敢怠慢,立刻跟着老周往渔港的船坞赶。船坞里弥漫着海水与机油混合的味道,老张已经带着几个汽修师傅铺开了铜网,他们拿着卷尺测量通讯器和定位仪的尺寸,将铜网剪裁成刚好贴合的形状,再用高强度防水胶带一圈圈固定,胶带边缘压得严丝合缝,确保海水不会渗入。“这铜网得贴紧点,不然下了水一晃动,屏蔽效果就差了。”老张边说边用镊子调整铜网边角,手指被铜丝划开了小口子,他随手抹了把血,继续干活。
另一边,老李正蹲在一堆废弃的潜水服前,手里拿着剪刀和针线忙碌。他将潜水服的袖口和裤脚改得更紧致,又从渔港的废弃锚链上截下小块铁块,焊接成三公斤重的负重块,缝在潜水服的腰部和脚踝处。“有了这负重块,下潜时能省不少力,不然光靠腿扑腾,到不了二十米就得累得没力气。”他举起改装好的潜水服,对着阳光看了看,确保针脚没有漏缝的地方——一旦潜水服进水,在深海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温。
老陈则拿着游标卡尺,在水下压力表前反复校准。他将压力表连接到模拟水压装置上,缓慢增加压力,眼睛紧盯着表盘上的指针:“这表可不能出半点差错,三十米深的水压是标准大气压的四倍,差0.1兆帕,就可能误判深度,到时候要么没到目标位置,要么就超过安全深度,都得出大事。”他边说边用螺丝刀微调表盘,直到指针在每个压力节点都精准停在标准刻度上。
两个小时后,所有装备准备就绪,众人转移到训练场地——那是用渔港的蓄水池改造的深潜训练池,池子里注满了从海里抽来的海水,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缕海草。林霄站在池边,穿着简易潜水服,手里拿着扩音喇叭,目光扫过队列里的每个人:“深潜第一课,耳膜调压!这是保命的技能,学不会就别想下深海,更别谈清除干扰器。”
他捏着鼻子,示范起动作:“下潜时每五米必须做一次吞咽动作,或者捏鼻鼓气,让耳膜内外的压强平衡。你们感受一下,鼓气时能听到耳朵里‘噗’的一声,那就是平衡了;要是没声音,或者感觉耳朵发闷,就得立刻上浮,不然耳膜会被压破。”
马翔第一个站出来,他接过老张递来的深潜服,笨拙地套在身上,背上氧气瓶,在队友的帮助下顺着梯子钻进训练池。冰冷的海水瞬间裹住身体,他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下潜。按照林霄教的方法,下到五米深时,他捏着鼻子鼓气,可试了两次都没听到“噗”的声音,反而觉得耳朵越来越闷。
“别慌,慢慢来!”池边的老陈盯着水下压力表,大声提醒,“调整呼吸,用鼻子慢慢吸气,再用力鼓气!”马翔点点头,调整呼吸节奏,第三次鼓气时,终于听到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响声,闷胀感消失了。他继续下潜,到十米深时,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耳膜传来,像有根细针在扎,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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