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库的铁皮屋顶在狂风中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像是随时会被撕碎。林霄踩着没过小腿的海水冲到油库门口,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西侧的储油罐已经出现两道手指宽的裂缝,海水正顺着裂缝往里灌,罐顶的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红色警戒区的刻度越来越近。
“马翔!老周!跟我去搬沙袋堵裂缝!”林霄扯开战术背包,把里面的备用弹药倒在地上,腾出空间装沙袋,“老张,你带三个人去关闭输油管道总阀门,动作要快,一旦油罐压力超标,随时可能爆炸!”
马翔扛着两个沙袋跑过来,裤腿上还沾着礁石划出的血痕,却丝毫不在意:“队长,这裂缝太大了,沙袋怕是堵不住!”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卷着海浪拍在油库墙上,裂缝瞬间扩大,几滴汽油顺着缝隙滴进海水里,泛起一圈圈彩色的油花。
“堵不住也得堵!”林霄咬着牙,把沙袋往裂缝上按,“这油库要是炸了,整个月牙湾的渔村都会被火海吞了,咱们身后就是老百姓,退无可退!”
金雪突然抱着一捆渔民用来补网的防水帆布跑过来,帆布上还沾着渔网的碎线:“用这个!把帆布裹在沙袋外面,能挡住海水!”她蹲在地上,手指飞快地用渔网线把帆布缠在沙袋上,指尖被线勒得发红,却顾不上疼。
老周跟着蹲下来帮忙,他的眼镜早就被海水冲丢了,只能眯着眼睛打结:“金雪,你怎么知道这帆布能用?”
“刚才在避难所,王大爷说这是他当年跑远洋渔船时用的,能扛十二级台风!”金雪一边说一边把缠好帆布的沙袋递给林霄,“我还让李红梅带几个村民去搬更多帆布,马上就到!”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红梅带着十几个村民跑过来,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背着孩子的妇女,还有手里拿着铁锹的少年。最前面的王大爷扛着一捆比他人还高的帆布,腰杆却挺得笔直:“解放军同志,我们来帮你们!这油库是咱们村的命根子,绝不能让它炸了!”
林霄看着涌过来的村民,眼眶突然发热。这些人刚才还在避难所里发抖,此刻却冒着生命危险冲过来,手里的工具虽然简陋,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大家听我指挥!”林霄提高声音,“老人和孩子负责整理帆布,妇女们帮忙缠沙袋,年轻力壮的跟我们去堵裂缝、关阀门!”
人群立刻行动起来。王大爷的孙子小远才八岁,抱着一块小帆布跑前跑后,把帆布递到大人手里,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却没喊一声累。他妈妈想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小远却挣开手:“妈妈,我也要帮忙,解放军叔叔说,保护家是每个人的事!”
老张带着人在输油管道旁摸索,阀门被海水泡得生锈,转了半天纹丝不动。负责守管道的老渔民赵叔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管钳:“用这个!这阀门我守了二十年,只有这把钳子能拧开!”他蹲在地上,管钳咬着阀门转盘,老张和另外两个民兵一起用力,阀门终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转动。
“快了!再转两圈就能关上!”赵叔额头的青筋凸起,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当年台风把渔船吹翻,我就是用这把钳子把船锚拉上来的,今天它还能帮咱们守住油库!”
突然,油库屋顶的铁皮被狂风掀起一块,重重砸在旁边的油罐上。油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裂缝处的汽油喷涌而出,溅在沙袋上。林霄心里一紧,伸手摸向腰间的战术刀——一旦汽油起火,他必须第一时间切断可能引燃的杂物。
“大家快往后退!”林霄大喊,刚想扑过去挡住汽油,王大爷突然冲上来,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盖在裂缝上。雨衣是橡胶材质的,能暂时挡住汽油,可王大爷的胳膊却被溅到的汽油烫得发红,他却咬着牙说:“别管我,快把沙袋堆上来!”
马翔立刻抱着沙袋冲过去,把沙袋堆在雨衣上,金雪跟着用渔网线把沙袋绑在油罐上,防止被风吹走。村民们也跟着冲上来,沙袋一个个堆上去,裂缝渐渐被堵住,压力表的指针终于停止了跳动,慢慢从红色警戒区退了出来。
“阀门关上了!”老张的声音传来,他和赵叔瘫坐在地上,管钳还握在手里,“输油管道已经切断,油罐压力开始下降了!”
林霄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却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海水里——刚才蹲在地上堵裂缝太久,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马翔赶紧扶住他,却发现他的战术服后背已经被汽油浸透,刚才油罐震动时,一块铁皮划开了他的后背,血混着汽油渗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队长,你受伤了!”马翔大喊,想帮他处理伤口。
林霄却摆了摆手,指着远处的海平面:“先别管我,你们看那边!”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渔船正被海浪推着往礁石区飘去,船上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像是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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