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末日，大海里的求生之路 第320章 惩罚十年

“你放心，我手很快，你不会痛苦的。”尼克的声音带着一种执行“正义”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手中的军刀闪烁着寒光，刀尖微微下压，“你别动啊，乱动的话，我不想不小心割破你的裤子，或者更糟……划到你大腿内侧的大动脉，那可就真不好收拾了。”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但那内容只让陆明锐更加魂飞魄散。

“喂喂喂！这真不是开玩笑的！尼克！你他妈清醒一点！”陆明锐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上伤口疼痛，腰部以下像是安装了马达，拼命地、徒劳地扭动着屁股和双腿，试图避开那致命的刀尖。束缚带深深勒进他的手腕脚踝，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了。

“你别动！”陈大发见状，也上前帮忙，整个人几乎压坐在陆明锐挣扎不休的大腿上。但她如今毕竟是瘦弱的女儿身，失去了昔日大叔体魄的力量，哪里按得住一个在极端恐惧下爆发出潜能的成年男性？她被颠得东倒西歪，只能气喘吁吁地加重力道。

“要死了就要死了……我真没有！我没做那种坏事！苏澜！大发！尼克！求你们了，听我解释！放过我！”陆明锐的声音带上了绝望的哭腔，这种蒙受不白之冤还要面临“酷刑”的境地，让他几乎崩溃。

“录音还有假？难道你想说是胡萝卜故意陷害你？”陈大发一边用力按住他，一边气喘吁吁地反问，逻辑清晰，堵死了陆明锐一条可能的辩解之路，对啊，超级AI还有假的？

“我断片了！我什么都记不清了！但我发誓，我没做！我不是那种人！”陆明锐内心其实有点发虚，毕竟他完全缺失了那段记忆，可潜意识里，他坚信自己绝不可能对萧兔兔做出任何逾越之事。这种对自身人格的信任，是他此刻唯一的底气。

“不管了，证据确凿，先阉了再说吧。免得日后祸害人间。”尼克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觉得争论纯属浪费时间，他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准备来真的。

“喂喂喂！这怎么能‘先阉再说’？！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是能事后反悔的事情吗？！”陆明锐觉得这逻辑简直荒谬透顶，悲愤交加地吼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咔哒”一声轻响，医疗室的门被推开了。刚刚补了一觉，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便服的萧语微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室内这混乱的一幕——尼克手持利刃，陈大发狼狈地压在陆明锐身上，苏澜则是一脸余怒未消又带着决绝的复杂表情，而被束缚在床上的陆明锐，更是满脸惊恐，涕泪横流。

“你们在干嘛？”萧语微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种让人冷静下来的力量。

“语微。”苏澜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有些心虚，连忙开口，“我们……我们在帮兔兔讨个公道。”她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斩钉截铁，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什么公道？”萧语微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询问，缓步走了进来。

“当然是……”苏澜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不敢明说那可怕的猜测，生怕会直接刺激到萧语微作为母亲最敏感、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当然是他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公道，”陈大发倒是直接，她从陆明锐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衣，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我们决定把他阉了，一劳永逸。”

“什么禽兽不如？”萧语微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显然，她补眠期间错过了很多“剧情”。

“就……就今早在沙龙区，他，他对小兔兔……”尼克也收回了刀，但没完全收起，只是尴尬地拿在手里，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萧语微看着眼前这三人群情激愤又闪烁其词的样子，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和陆明锐那副冤屈冲天的模样，立刻明白了过来。她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打破了医疗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在那个时候可能支撑不了他完成从人到禽兽的转变。”她用一种极其专业的、带着点冷幽默的口吻说道，“而且，我来之前问过兔兔了，她说陆哥哥只是喝醉了，翻身不小心压住了她，他当时一动不动，像块大石头，并没有对她做任何别的事情。后来，是他背后的伤口突然崩裂，他自己痛得受不了，才滚到一边去的。这才让兔兔有机会跑开。”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三人，最后落在劫后余生、大口喘着粗气的陆明锐身上，“如果你们非要惩罚他，就罚他差点不小心把我们的小公主压得喘不过气好了。‘阉割’？量刑过重了。”

“没……没做？”尼克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一脸懵逼地看向苏澜和陈大发，又看向萧语微，“那……那胡萝卜的录音？兔兔喊得那么惨……”

“嗯。”萧语微点了点头，证实了他们的误会，“我醒来后光顾着给他重新缝合伤口，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解释清楚。”她说着，走到一旁，拿起陈大发经常用来看剧消遣的平板电脑，熟练地接入船体内部网络，调取了今天早上沙龙区的监控录像片段。

画面清晰，角度正好能拍到沙发旁的地毯区域。只见萧兔兔确实在惊慌地大喊大叫，小手推拒着，但画面显示的实际情况就是陆明锐如同死沉的水袋一般压在她身上，除了因呼吸而产生的微弱起伏，确实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猥亵或侵犯性的动作。大约三十秒后，画面中的陆明锐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即使醉醺醺也能看出扭曲），然后他猛地向一侧翻滚，重重倒地，蜷缩起来，显然是因为伤口崩裂的剧痛。而萧兔兔则趁机爬了起来，跑出了画面。

“这……”苏澜看着平板上的画面，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刚才那副正义使者的样子，还有那些“禽兽”、“感情”的指责……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她都不敢再看陆明锐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尼克挠了挠他那头乱发，表情极为尴尬，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军刀，插回刀鞘，然后讪讪地上前，帮陆明锐把刚才挣扎时弄开的病号服裤链拉好。“那个……兄弟，对不住啊，误会，天大的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大发的反应则平淡得多，但眼神里的鄙夷和杀气也消散了，恢复了平时那副对什么都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她也走上前，帮陆明锐把被扯得歪歪扭扭的裤腰带重新系好，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不苟。

陆明锐躺在病床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三个瞬间从“行刑者”变成“道歉者”的家伙，心里五味杂陈，有冤屈得雪的激动，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一种想破口大骂却又虚脱得没力气的无力感。

然而，萧语微的话还没说完。她放下平板，从旁边的医疗推车上拿起一支早已准备好的、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筒，轻轻推掉前端的一点空气，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点寒芒。“不过，”她转向陆明锐，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差点压坏兔兔是事实，她虽然没说，但小孩子心里肯定受了惊吓。而且，酗酒导致伤口崩裂，浪费医疗资源，也是大过一件。这个……药剂，可以让你在未来10年内，彻底摆脱某些‘烦恼’，清心寡欲，专心养伤和……反思。”

“不是！语微！等等！这也太……10年？！你这是要让我当十年太监？！”陆明锐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支针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惩罚比尼克的刀还让他害怕！

尼克这次毫不犹豫，带着将功补过的心态，不由分说地死死按住了陆明锐没受伤的那边胳膊。陈大发也默契地按住了他的腿。

“你们……唔！”陆明锐还想挣扎，但萧语微的动作快、准、稳。冰凉的酒精棉擦拭过他上臂的皮肤，随后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针头刺入，透明的液体被缓缓推入了他的体内。

萧语微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抹笑吟吟的表情，看着陆明锐从震惊、抗拒，到眼神逐渐变得迷茫、涣散，最终头一歪，在药效的作用下迅速地沉入了睡眠之中，只是那睡颜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恐和难以置信。

看着陆明锐彻底睡着，苏澜才悄悄走到萧语微身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关切问道：“语微，真的……要十年那么久啊？”她虽然气陆明锐酗酒不小心，但想到那个“惩罚”的后果，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毕竟10年，她们应该也不好受。

萧语微转头看向苏澜，脸上的笑容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暖意，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吓吓他而已，是镇静剂加上一点营养针，让他好好睡一觉，利于伤口恢复和……长长记性。”

苏澜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如此，不愧是萧语微，教训人的方式都这么……别出心裁。

“我和你去看看小兔兔吧，”苏澜挽起萧语微的手臂，语气轻松了不少，“得去安抚一下我们的小公主。”

两人离开依旧弥漫着尴尬气氛的医疗室（尼克和陈大发正互相用眼神埋怨对方冲动），来到了沙龙区。

只见萧兔兔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样躲在房间里害怕，她依旧坐在她那专属的、铺着软垫的落地窗前，怀里抱着鲨鱼布偶，面前摆着画架和五彩斑斓的颜料。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那片被火山活动点亮的奇异海域，小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好奇，显然完全没有把早上那场小小的“意外”放在心上。阳光（透过厚重的火山灰后变得昏暗柔和）与远处火山的红光交织，在她完美的侧颜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误入末日仙境的爱丽丝，美丽得不真实。

“小兔兔。”苏澜走过去，温柔地坐在她身边，伸手搂住她单薄的肩膀，和她一起望向窗外那末日与奇幻交织的景象。海面上已经不见了北方的浮冰，这里的温度与外界截然不同。厚重的、富含矿物质和吸热属性的火山灰层，如同一个巨大的、不完全密封的盖子，将火山持续散发出的地热有效地闷在了海面及低空大气中，形成了一个局部的、异常温暖的微型气候区，与外界冰雪覆盖的寒冷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澜姐姐，你看你看！”萧兔兔兴奋地指着窗外，“那条鱼跳得好高！像飞起来一样！”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不时有体型庞大的鱼类猛地跃出温热的海水，在空中划过一道银亮的弧线，再重重地砸回海里，激起巨大的浪花。这些深海或远洋的鱼类，或许是贪恋这片海域异常的温度，或许是火山活动搅动了海底营养盐，吸引了大量小鱼虾，进而引来了这些大家伙。它们在这片被火山灰笼罩的、光线诡异的海域中竞相跃出水面，构成了一幅充满原始生命力和末日荒诞感的奇异画面。

“是啊，很壮观呢。”苏澜笑着回应，感受着身边女孩传来的温暖和活力，早上那场闹剧带来的紧张和愧疚感渐渐消散。“兔兔不怕吗？早上陆哥哥他……”

“陆哥哥？”萧兔兔转过头，那双清澈见底的琥珀色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才想起来，“哦，他呀，他喝醉了，像只大笨熊，压得我喘不过气，不过后来他自己滚开啦！还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她拍了拍小胸口，做出一个后怕的表情，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妈妈说他没事了。苏澜姐姐，你说那些大鱼为什么要跳出来啊？它们是在跳舞吗？还是被海底的火山爷爷烫到屁股了？”她很快又被外面的奇景吸引，思维跳跃地提出了天真又可爱的问题。

苏澜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笑脸，心里最后一丝阴霾也散去了。她耐心地解释道：“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水比较暖和，它们很舒服，所以很开心地跳来跳去。就像我们泡温泉会觉得放松一样。”她没有用复杂的科学原理，而是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说道。

“真的吗？那它们一定很开心！”萧兔兔信以为真，开心地晃着小腿，重新拿起画笔，开始在画纸上涂抹起来，似乎想将这幅“大鱼跳舞”的奇妙景象记录下来。

萧语微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阳光下依偎在一起的苏澜和女儿，看着窗外那诡异却又生机勃勃的海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柔和而深邃。在这危机四伏的末日旅途上，这样的宁静与温馨，显得如此珍贵。而医疗室里那个正在酣睡的“罪魁祸首”，恐怕要在很久以后，才会发现自己被那支“十年药剂”骗得有多惨了。想到这里，萧语微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