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眼眶,视野中,那支在灰蒙蒙天地间移动的小队被清晰地拉近。七名士兵,穿着灰白灰黑相间的寒区作战迷彩,厚重的防弹背心外面罩着战术携行具,上面插满了弹匣和各种装备。他们戴着的模块化头盔下是防风镜和降噪耳机,手中紧握着M4A1卡宾枪——枪管下的M320榴弹发射器在雪光中泛着冷硬的幽光,加装的ACOG先进战斗光学瞄准镜和垂直前握柄显示出这些并非基础型号。他们步伐稳健,队形松散却隐含着军事化的要求,两人在前交叉搜索,三人居中策应,最后两人则频繁回头,警惕着后方。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嘎吱”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美军?” 陆明锐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化作微弱的振动传入苏澜耳中,简洁,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大概率是。” 苏澜的回应同样短促,她的视线透过HK417上配备的先进瞄准镜,扫过对方装备的每一个细节,“看着像第10山地师或者类似单位的配置,看他们的巡逻路线和警戒姿态,是经验丰富正规军的常规巡逻队,不是临时征召的民兵。”
“看来苏伊士运河……很可能已经在他们的有效控制之下了……” 陆明锐的心一点点沉向谷底,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局面。这条连接地中海与红海的狭窄水道,一旦被一个军事强国,尤其是美军这样的存在牢牢掌控,他们这艘小小的“Ladatcha”号想要悄无声息地溜过去,难度堪比登天。
“还不能下最终结论,穿美军军服不一定是美军,也可能是伪军。” 苏澜保持着职业军人的冷静,一边观察一边低语,“不过迹象很明显,正规美军概率超过90%。而且,你注意到这片区域的异常了吗?从我们踏足东岸开始,别说丧尸,连只变异的老鼠都没见到。这太干净了,干净得令人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定期拉网式清理,还是这里本身就因为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没有爆发大规模感染……”
这过分的“洁净”本身就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不管是大型变异体,或者大型人类军队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清理工作,对于ladatcha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无需更多言语,默契已然达成。跟踪这支巡逻队,是目前揭开谜团、评估风险最直接,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他们必须赌一把。
陆明锐打出一连串简洁的手语——保持距离,交替掩护,跟上。
苏澜微微颔首,调整了一下HK417的背带,让枪身更贴合身体。
跟踪开始了。这是一场在寂静废墟中进行的、考验耐心与技巧的死亡舞蹈。
陆明锐作为先锋,如同猎豹般匍匐、潜行。他充分利用每一个掩体——被炸毁的集装箱扭曲形成的夹角、半塌墙壁投下的阴影、废弃卡车锈蚀的底盘。他的AR-15步枪枪口随着视线的移动而微微摆动,红点瞄准镜的微小光斑在昏暗环境中提供着快速瞄准的能力。他受伤初愈的右腿在每一次发力蹬地时还会传来隐隐的酸胀,但他强行忽略了这点不适,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感知环境和追踪目标上。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像一道掠过雪地的影子。
苏澜则如同他的影子,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负责清除侧翼和身后的潜在威胁。她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每一个窗口、每一扇破门、每一堆瓦砾。HK417加装的消音器确保了即使需要开火,声音也会被压制到最低。她的食指始终贴在扳机护圈外侧,随时可以放入护圈内部扣动扳机。她的存在,为陆明锐的前进提供了坚实后盾。
他们与巡逻队维持着大约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的追踪距离。这个距离在望远镜和瞄准镜的帮助下,足以看清对方的动作和装备细节,又处于对方肉眼观察的极限边缘,不容易被发现。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心脏在胸腔内有力的搏动声,以及远处美军巡逻队偶尔传来的、被风雪稀释的模糊交谈碎片。
跟踪过程缓慢而煎熬。巡逻队的路线显然是预设好的,沿着运河东岸的关键点位进行巡视。他们偶尔会停下来,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运河对岸西岸的情况,然后打出一些信号,显然西岸同样也存在着这样一支巡逻队。或者检查一些固定的设施,如通信基站、监控探头等。每当这时,陆明锐和苏澜就必须立刻寻找最近的掩体,屏息凝神,如同石雕般静止,直到巡逻队再次开始移动。积雪浸湿了他们的裤腿,寒气透过高质量的作战靴依旧能感受到,但他们对此浑然不觉,所有的感官都向外延伸,捕捉着任何一丝危险的信号。
沿途,美军存在的痕迹越来越清晰——临时设置的可移动金属路障、用沙袋和钢板加固的机枪阵地(虽然此刻空无一人,但架设好的M240通用机枪散发着无形的威慑)、清晰的军用车辆轮胎印(很可能是“悍马”或MRAP防地雷反伏击车)。这一切都无声地宣告着,美军在此地的存在是系统性的、长期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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