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把给黑狼的回复撂出去时,手里正转着虎爷那只磨得发亮的黄铜打火机。虎爷靠在病房床头,输液管里的药液顺着透明软管一滴滴往下落,脸色比三天前好了大半,只是说话还带着点气弱:“这黑狼,倒是比我想的识相。”
“识相是怕您真找他算账。”王宁把打火机放在床头柜上,金属壳子与木质桌面碰出轻响,“您住院这半个月,他手下的人在建材市场缩着不敢露头,连之前占的那间仓库都换了锁。”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小五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拎着个鼓囊囊的黑色布袋:“宁哥,黑狼那边送过来的,说是先把偷的货还回来,还附了张清单。”
王宁接过布袋,拉开拉链扫了一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箱防水卷材,每箱的封条都完好无损,正是上个月从虎爷工地仓库里丢的那批。他把清单抽出来递给虎爷,指尖在“赔偿医药费五万”那行字上顿了顿:“这数,比您实际花的多了两倍。”
虎爷眯着眼看清单,嘴角勾起点冷意:“他是想用钱买个踏实。你让小五去查,这批货有没有被动过手脚,另外,盯着黑狼的人,别让他玩什么花样。”
王宁应了声,刚要转身,虎爷又开口:“酒吧那边怎么样?我听说赵鹏最近在管账,没出什么岔子吧?”
“挺稳的。”王宁想起前几天去酒吧时看到的场景,“赵鹏每天晚上都守到打烊,账本记得清清楚楚,连酒水的损耗都标得明明白白。就是有件事——”他顿了顿,“前两天有桌客人闹事儿,说酒里有异物,赵鹏没跟对方硬刚,先免了单,又送了两瓶洋酒,后来才发现是客人自己掉进去的烟头,倒显得咱们大气。”
虎爷点点头,手指在被单上轻轻敲着:“这小子,脑子比手快,是块料。你多带带他,以后酒吧的事,我打算慢慢交给他。”
王宁刚走出病房,就看见小五蹲在走廊拐角抽烟,脚下已经落了三个烟蒂。“查得怎么样?”他走过去,踢了踢小五的鞋跟。
小五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宁哥,那批货有问题。我拆开一箱看了,最上面两卷是好的,下面全是次品,卷材的厚度比正常的薄了一半,一扯就裂。”
王宁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黑狼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刻意装出来的恭敬声音:“宁哥,货收到了吧?医药费我明天就让人送过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黑狼,”王宁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觉得虎爷还没好利索,拿你没办法?还是觉得我王宁好糊弄?”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拔高了些:“宁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按您说的,把货全还回来了,没敢少一件啊!”
“没少一件,但多了不少次品。”王宁靠在墙上,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明天中午之前,把正品货送到工地仓库,医药费再加三万,算是你耍花样的补偿。要是过了点,你就等着看你那间建材店的招牌还能不能挂着。”
不等黑狼回话,王宁直接挂了电话。小五在旁边攥着拳头:“这黑狼也太胆肥了,居然敢用次品充数,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给他点教训?”
“先不用。”王宁摇摇头,“他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再逼一把,肯定会乖乖听话。咱们现在的重点是盯着他,别让他跟其他势力勾连,虎爷还没出院,不能再出乱子。”
当天晚上,王宁去了酒吧。刚进门,就看见赵鹏趴在吧台后面算账,面前摊着一沓厚厚的账单,旁边还放着个计算器。酒吧里的客人不多,乐队还没开始表演,只有舒缓的背景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还没算完?”王宁走过去,敲了敲吧台。
赵鹏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笑了笑:“快了,就剩最后几笔酒水的账了。宁哥,你怎么来了?虎爷的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估计再过一周就能出院。”王宁拿起吧台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今天没什么事?我看客人不多。”
“周一嘛,客人本来就少。”赵鹏把账单整理好,放进抽屉里,“对了宁哥,我发现个事儿——酒吧的水电费用得有点多,这个月的水电费比上个月多了三百多块,我查了账单,主要是后厨和包间的灯开得太勤,还有空调,有时候没人也开着。”
王宁挑了挑眉:“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两个办法。”赵鹏坐直身子,眼神亮了些,“一是分区域控电,后厨除了做饭的时候,其他时间只开必要的灯,包间没人的时候就把空调和灯关掉,安排服务员每半小时检查一次;二是水循环利用,后厨洗菜的水可以用来冲厕所,这样能省不少自来水。我算了算,要是能落实,每个月至少能省五百块。”
王宁看着赵鹏认真的样子,心里有点惊讶。他原本以为赵鹏只是个会管账的细心人,没想到还能想到这些节省成本的办法。“这个主意不错。”他点点头,“明天我就让人把你的想法落实下去,你盯着点,要是有人不配合,直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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