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阳光透过松柏林洒在青松养老院的红砖小路上。
秦朗和林睿沿着铺满落叶的小径走向最深处的独栋别墅。
「这地方一个月十万起步,你爸这朋友退休后挺会享受啊。」林睿望着周围精心修剪的园林景观,吹了个口哨。
秦朗目光平静:「周伯伯是我父亲最信任的合作伙伴,也是父亲意外离世后就选择退隐的人。」
表面平静的询问下,是秦朗心中翻滚的千万个疑问。
他左手无意识地捏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昨晚CA301航班事故报告的红圈标记,周伯伯一定知道些什么。」秦朗低声道,右手摩挲着口袋中那枚从父亲遗物中找到的猫眼石戒指。
指腹感受到石面上不规则的细小刻痕,仿佛在提醒他此行的重要性。
「你确定这位周老会开口吗?」林睿压低声音,「这种级别的老狐狸,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
秦朗轻轻摇头:「父亲生前最后一条短信提到过这枚戒指,说它会『在正确的时刻发光』。」
林睿挑眉:「听起来像个童话故事。你猜他指的是实际发光,还是比喻意义上的启示?」
秦朗取出戒指看了看:「不确定,但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线索。」
别墅门前,一位白发管家将他们引入客厅。
朴素典雅的中式装修中,青铜古器与现代家具和谐共处。
管家悄声道:「老爷近来身体欠佳,请二位稍候片刻。」
秦朗点头致谢,随即环顾四周。
客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山水长卷》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那画」秦朗小声对林睿说,「署名是民国时期的吴湖帆,但笔法更像他的老师吴昌硕。」
林睿耸肩:「你这种富二代从小就能分辨这些,我只会觉得好看。」
片刻后,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拄着紫檀木拐杖缓步走来。
他面容消瘦,眼神却异常锐利。
「您好,周伯伯,我是秦朗。」
老人抬头的瞬间,周老枯瘦的手突然颤抖,紫檀拐杖「哐当」落地,茶几上的瓷杯被他一肘碰落,碎成三瓣。
那眼中闪过的惊恐,比任何寒暄更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秦...秦家的孩子?」周老声音嘶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睿靠在沙发上,挑眉道:「就像《神探夏洛克》里说的——在数字时代,没有真正消失的人,只有不够努力的寻找者。」
「我不该见你,不该见任何秦家人...」周老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秦朗一句话钉在原地。
「周伯伯,我只想知道父母的事,他们真的是意外吗?」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
秦朗注意到老人右手食指上有一道不自然的疤痕,形状与他口袋中戒指内圈的刻痕惊人地相似。
周老缓缓转身,目光中的恐惧与挣扎清晰可见。
他咬了咬干裂的嘴唇,低声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秦朗解释,「我在父亲的保险箱里找到了一份手写的地址簿,您的名字被标记了特殊符号。」
周老的目光在秦朗和林睿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评估风险。
「孩子,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周老叹息道,「你父亲生前已经警告过我...那些东西太危险了。」
秦朗眼神坚定,声音却愈发柔和:「周伯伯,记得小时候您来家里,总会给我带一盒青玉石棋子吗?您说过,真相如同棋局,需要耐心才能看清全貌。」
周老凝视秦朗片刻,突然问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秦朗一愣,随即从口袋中取出那枚猫眼石戒指。
阳光下,石面闪烁着奇异的光泽,石面上的纹路像是一只不断变换焦距的眼睛。
周老看到戒指,身体猛地后退半步,撞在墙上的紫檀书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果然,它找到了正确的主人。」
「这是什么意思?」秦朗疑惑道。
周老看了看窗外,突然压低声音:「这里不安全,我们去茶室谈。」
「为什么不安全?」林睿警觉地问,但周老已经示意他们跟上。
茶室位于别墅后院,古色古香的装修中透着一丝神秘气息。
周老仔细关上门窗,拉上厚重的窗帘,甚至检查了墙角和桌下,确认无人能听见后,亲自泡茶。
他的手法娴熟却明显紧张,上等西湖龙井撒了一些在桌上。
老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权衡利弊,每一次迟疑都是生死抉择。
「周伯伯,您在害怕什么?」秦朗轻声问道。
周老摇头苦笑:「不是害怕,是警惕。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在等着有人找上门...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您跟我父亲共事多年,对吗?」秦朗缓缓开口,眼神如同扫描仪般观察着老人的每一个微表情。
周老点头:「三十年了,从他创业开始...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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