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立方体裂缝开启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精纯如太古乳汁的混沌祖炁奔涌而出,瞬间将孤舟上的众人淹没。这气息并非外界那般暴虐,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安宁,仿佛回归宇宙胚胎之初,万道尚未显化的原点。
玉玲珑周身混沌生息自动流转,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祖炁,她身后的圣心古树虚影竟凝实了几分,枝叶舒展,发出沙沙的道鸣。南宫婉闭上双眼,因果线在祖炁中沉浮,试图捕捉其中蕴含的信息碎片,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劲……这祖炁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刻意提纯、过滤过……”她喃喃道,带着一丝不安。
玄一置若罔闻。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立方体内部深处的景象所吸引。
那是一片无垠的黑暗空间,唯有中央悬浮的混沌核心散发着微光,如同黑夜中的孤灯。核心下方,并非实地,而是一片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幽暗漩涡。漩涡之中,无数细密的黑红色锁链穿梭交织,死死缠绕着一团微弱却顽强的金色火焰——正是属于轩辕凤舞的那一缕涅盘之火!
火焰摇曳,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在火焰更深处,一团更加庞大、不断扭曲翻滚的阴影被镇压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与混乱气息,与**母体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具侵略性。
“凤舞!”玉玲珑失声惊呼,眼中满是痛惜。那涅盘之火已微弱到极致,仅凭一丝不灭的意志在硬撑。
玄一紫瞳中的混沌心焰骤然升腾,冰冷彻骨的杀意几乎要实质化。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出,便欲跨入裂缝。
“小心!”无名者残魂猛地预警,“有东西过来了!速度极快!”
话音未落,一股无可抗拒的庞大意志,如同冰冷的星河倾泻,轰然降临!这道意志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绝对的秩序与执行指令的漠然,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巡天者都要纯粹、恐怖。
“检测到高维违规操作。目标:玄一。权限判定:抹除级。”
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不带任何语调起伏。紧接着,一道纯粹由无数二进制般流动的符文组成的巨大光矛,凭空凝聚,矛尖锁定玄一,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刺至!
裁决之矛!
这是比裁决之剑更高级别的清除程序,代表着系统底层规则的直接干预!
“此地,万法归墟,诸劫不临!”
玄一暴喝,言出法随再次发动!混沌道章在识海中疯狂翻动,混沌心焰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燃烧,将他周身映照得如同琉璃神只。
“轰隆!!”
裁决之矛与言灵之力碰撞,没有声音,却有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轰然扩散!众人脚下的时光投影孤舟剧烈震荡,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裂痕。玉玲珑与南宫婉齐齐闷哼,被这股超越她们理解层面的对抗余波震得气血翻腾。
那裁决之矛竟真的被挡住了!无数符文在言灵之力下崩碎、湮灭,但矛尖依旧顽固地向前推进,散发出“必须执行”的绝对意志,与玄一“我道即天”的信念激烈对冲。
“哼!”玄一闷哼一声,眉心锁链裂痕迸发出一缕血光,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言出法随虽强,但对道源和心神的消耗堪称恐怖,尤其是对抗这种系统底层的清除程序。
“玄一,这囚笼……既是封印,也是保护!” 就在这时,那摇曳的凤舞残焰中,传出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急切警示的意念,“它在利用混沌核心……维持这囚笼的运转,隔绝外面的‘格式化’……但核心快被抽干了!阴影……是‘最初之恶’的碎片!”
最初之恶!系统底层漏洞的具象化!
信息量巨大,玄一瞬间明悟。这立方体并非单纯的监狱,而是一个隔离舱!某个存在(或许是巡天者,或许是其他)利用混沌核心的力量,将这块“最初之恶”的碎片和凤舞的残魂一同封印于此,防止其污染新生的混沌。而他和混沌核心的共鸣,打破了这里的平衡,引来了更高级别的“清道夫”——裁决者!
“保护核心,切断联系!” 玄一当机立断,对玉玲珑和南宫婉传音。他自己则猛然加大力量输出,混沌心焰化作一只遮天巨手,并非迎向裁决之矛,而是直接抓向那幽暗漩涡中的黑红锁链!
“目标行为判定:威胁等级提升。启动最终净化协议。” 冰冷的意志再次降临。
那被言灵之力阻挡的裁决之矛骤然解体,化作无数流淌的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般,绕过玄一的防御,从四面八方扑向那幽暗漩涡,以及漩涡中的凤舞残焰和阴影!它们的目标,竟是要将囚笼内的一切,连同玄一等人,一同“格式化”清除!
“休想!”
玄一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保留。他深吸一口气,整个初开混沌似乎都随之收缩。混沌道章演化到极致,那缺失的篇章隐隐震动,与玉扣散发的归墟之力产生共鸣。
他张开双臂,对着那漫天涌来的数据洪流,以及冰冷的裁决意志,发出了蕴含自身全部道韵与意志的宣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法则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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