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推开殿门,寒气扑面而来,夜风卷起他的龙袍,猎猎作响。
远处锦衣卫衙门悬挂的红灯摇曳不止,灯火在风中如无数警觉的瞳孔,闪烁着森然寒意。
“咱大明,再不能出朱厚熜那样的昏君。”
他低声对着夜空道,那话被风撕碎,消散在深宫高墙间。
“更不能让宫女与宦官掀翻天规。”
“规矩若坏,便要人命偿。”
风掠过殿檐,铁马叮当作响,仿佛在为新立的法令击节鸣奏!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巍峨如山,梁柱间云气萦绕,金龙盘旋于藻井,漆光冷冽。
朱棣手握紫檀龙椅的扶柄,指腹摩挲着岁月磨亮的木纹,骨节因紧攥而泛白。
御案上摞满奏折,纸页带着北征时的风沙气息——
最上头那份郑和下西洋折子上,墨香犹存,犹如海潮尚未退尽。
“陛下,这是奴儿干都司的贡册,请御览。”
司礼监掌印太监郑和捧着鎏金托盘进殿。
海蓝色官服的袖口还沾着盐霜,那是太仓港归来时未曾洗尽的海风痕迹。
随行的小太监托着锦盒,内中东珠一粒粒温润生光,反射出殿中清冷的晨色。
朱棣未看贡品,目光却落在天幕之上。
当他看到朱厚熜被宫婢勒喉于龙榻之上的画面——
掌心骤然一震,随即一掌拍在御座上——
檀木崩裂声在殿中炸开,震得梁上燕雀惊飞,撞碎彩绘的斗拱。
“我大明竟出了这等逆事,岂非奇耻!”
怒喝震动铜环,殿门外的鎏金兽首嗡然作响。
朱棣霍然起身,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光波动。
他走到殿中青铜巨鼎前。
手掌按上那刻有“永乐大典”四篆字的纹面,掌印带热,几乎嵌入铜中。
“朱厚熜!”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那名字,唾沫溅在金砖上:
“咱朱家的脸,都被你败光了!”
他忆起永乐四年北迁京师,三月亲督工匠筑城;
又想起五次亲征漠北,于斡难河畔饮马,剑锋覆霜。
那一砖一血筑出的山河,竟被后世子孙糟践至此。
郑和手微抖,目光掠过天幕上的丹炉之火,想起昔年远航古里时,焚尽番僧伪器的烈焰。
“陛下息怒,此等败德之行,皆由厚熜昏迷惑道所致。”
朱棣回身,龙靴碾过裂木,木片发出压抑的声响。
“败德?”
他冷笑,声若寒铁:“那是废职!是懈怠!”
“当年靖难,八百兵破十万敌,靠的是血与勤!”
“如今他拥万里江山,却任由方士乱宫,连宫人都制不住!”
他抽出案上永乐大典抄本,指着“天子亲率三公以迎春于东郊”之句,厉声喝道:
“帝王之道,在敬天爱民,不在荒诞长生!”
殿外铠甲摩擦,声如铁流。
英国公张辅疾步入殿,带着北地风霜。
“陛下,阿鲁台部再犯边境,臣请率兵讨伐!”
他目及天幕乱象,怒火上涌,“此**悖理之举,岂配为君!”
“屈辱?”
朱棣盯着他,忆起白沟河血战,张辅父张玉为救己身战死。
“真正的耻,是国衰民怨!是朝纲腐烂!”
他提笔疾书,在军报上重写“整饬”二字,笔锋透纸,墨迹渗透案几。
“传旨!”
朱棣猛然拍案,朱笔与玉洗相撞,清脆作响:
“即刻下诏整顿六部!凡懈怠贪赃、与方士交往者,罢黜、凌迟!”
张辅刚要领命,朱棣再度抬手。
“还有——”
声音沉如金石:
“命锦衣卫与宗人府联查后宫,凡宫女宦官,一律重造花名册,籍贯履历不符者,尽入诏狱!”
郑和出言补道:
“陛下,可依太祖旧制,于宫门立铁碑,禁宦官干政,宫人与外臣私通者,斩!”
朱棣颔首:“准!再铸百面铜钟置诸宫门,夜有异响即鸣,卫卒不至者,以通敌论!”
他指着墙上大明疆域图,手指重重落在京师:
“要让奉天殿的钟声,震醒天下昏庸之徒!”
张辅忽忆一事,急奏:“陛下,钦天监请在钦安殿设坛为陛下祈福长生——”
“杖责三十,发边充军!”
朱棣冷声打断,“朕的长生,在战功捷报,在漕运丰仓,不在符箓丹砂!”
暮色压城,殿中灯次第燃起。
昏黄光晕将朱棣的身影投在郑和航海图上,与航线交叠。
他伏案疾书,朱笔在“漕运”、“屯田”、“水利”上圈点不止,墨色愈浓。
“你看这折。”
朱棣指着奏报对张辅言:
“济宁堤溃,万民逃散,而朱厚熜却在西苑炼丹。若朕学他,大明十载便亡。”
张辅叹息,心想陛下勤政至极,几无夜寐。
“陛下鞠躬尽瘁,实乃黎民之福。”
“勤政?”
朱棣摩挲指节老茧,声音低沉:
“朕是在赎罪。靖难流血无数,若不图治天下,怎对得起那片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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