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 第113章 奇兵破围，荆北易帜

鹰嘴涧东侧崖顶，夜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吹散了部分萦绕在幸存将士心头的绝望阴霾。脚下深处，谷口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与战鼓声依旧激烈，那是第一梯队的弟兄们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执行着注定无法生还的诱敌任务。每一次鼓声的擂响，都像重锤敲在崖顶每个人的心上，混合着悲怆与一股亟待宣泄的复仇怒火。

林凡迎风而立，染血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刚刚经历生死攀爬、惊魂未定却眼神逐渐变得凶狠的两千余将士。这些士卒，是南阳军最后的筋骨，是经历了博望坡血战、鹰嘴涧绝境筛选后残存下来的悍卒，此刻求生的本能与袍泽喋血的愤懑交织，正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宣泄。

“弟兄们！”林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煽动人心的力量，“我们都看见了！谷下的弟兄们，正在用他们的血，为我们争取生机！蔡瑁老贼，背主求荣，张允匹夫，助纣为虐，堵我生路，欲将我等尽数屠戮于此，向曹操摇尾邀功！你们说，这笔血债，该不该讨？！”

“讨！讨！讨！”压抑的怒吼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崖顶汇聚成一股凛冽的杀意。

“曹仁大军环伺在侧，视我等如瓮中之鳖！你们说，我等是该如丧家之犬般仓皇远遁，还是该亮出獠牙，让他们知道，南阳男儿，宁死不屈，更有仇必报？！”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佩剑“锵”地一声出鞘，雪亮的剑锋在黯淡的夜色中划出一道寒芒，直指下方谷口外那片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的荆州军阵地。

“报仇！报仇！报仇！”怒吼声震四野，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被这股决死的战意所慑。

“好！”林凡剑锋回转，目光落在肃立待命的郭大与徐凡身上，“郭壮士！你部熟悉山林，悍勇无双，为我军前锋！目标，张允中军大帐，给我直插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徐凡！你率亲卫营及我军中善战锐士，紧随郭壮士之后，扩大战果，分割敌军，专司斩杀其军官，摧毁其指挥！”

“其余各部，随我压阵，以雷霆之势，碾碎一切敢于阻挡之敌！此战，不要俘虏，不要辎重，只要张允的人头，只要荆州兵胆寒！”

“诺！”以郭大和徐凡为首，所有将领轰然应命，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林凡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最后看了一眼脚下那片承载了太多死亡与挣扎的鹰嘴涧，猛地挥剑前指：

“出发！”

两千五百余名刚刚脱离绝境的悍卒，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洪流，沿着郭大等人探明的险峻山径，悄无声息地向山下张允大营的侧后翼扑去。他们放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负重，只带着最锋利的兵刃和最炽烈的杀意。山林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夜色的帷幕遮蔽了他们的行踪。

张允及其麾下的荆州兵，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鹰嘴涧谷口内那“声势浩大”的突围佯攻所吸引。他们紧张地注视着谷口，弓弩手引而不发，长枪兵结成密集的枪阵，准备迎接南阳军的“垂死一击”。他们绝然没有想到，致命的威胁并非来自眼前的谷口，而是来自他们视为天堑的、鹰嘴涧侧后那黑暗的崇山峻岭。

郭大一马当先，他麾下的白波旧部果然名不虚传，在山林间奔走如飞，动作迅捷如鬼魅。他们如同融入夜色的狼群，精准而高效地清除了几处外围的荆州军暗哨，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当郭大部如同神兵天降般，猛地从荆州军阵地侧后方的山林中咆哮着冲出时，整个张允大营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这些荆州兵本是水军居多，陆战并非所长，加之毫无防备，面对这群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血腥与煞气的亡命之徒，许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砍翻在地。

“敌袭！后面！敌袭！”

“是南阳军！他们从山上下来了！”

“快！挡住他们！”

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凄厉的惨叫声、兵刃猛烈撞击的声音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战鼓与喊杀，成为了这片战场的主旋律。郭大手持一柄厚重的环首刀，刀光闪处，必有一名荆州兵溅血倒地，他如同虎入羊群，径直朝着中军那面醒目的“张”字大旗所在的位置杀去。其麾下的白波勇士更是悍勇无比，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相互配合，在荆州军营中左冲右突，肆意砍杀，专挑人多和旗帜鲜明处冲击，极大地加剧了混乱。

紧随其后的徐凡，率领着南阳军中最精锐的力量，如同手术刀般切入战场。他们不似白波军那般散乱冲杀，而是保持着相对严整的队形，弓弩齐射开路，长枪突刺跟进，专门寻找并斩杀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荆州军官和旗手。有效的指挥节点被一个个拔除，使得荆州军的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林凡率领主力压上时，战斗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荆州军完全被打懵了，许多人甚至还没搞清楚敌人究竟从哪里来，有多少人，就在自相践踏和无情砍杀中丧失了性命。营中的火光开始四处燃起，那是南阳军故意纵火，进一步制造恐慌。

“不要恋战！目标中军大帐！擒杀张允！”林凡在乱军中大声呼喝，指挥着部队向核心区域突击。

张允此刻正位于中军大帐之前，他身披精甲，手持长枪，脸上充满了惊怒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他和曹仁视为囊中之物的林凡残部，竟然能从鹰嘴涧那绝壁之上神兵天降，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凶狠致命的逆袭！

“顶住！给我顶住！他们人不多！不过是垂死反扑！”张允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试图稳住阵脚。他身边的亲兵都是蔡瑁拨给他的精锐，此刻尚能结阵自保，但整个大营的崩溃之势已难以挽回。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悍猛的杀气如同旋风般直冲中军而来！正是郭大率领着数十名白波勇士，硬生生杀透了一层又一层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冲到了距离张允不到百步的地方！

“张允狗贼！拿命来！”郭大须发皆张，浑身浴血，状若疯虎，手中环首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劈而下！

张允心中一凛，他能感受到对方那不顾一切的搏命气势。他厉喝一声，挺枪迎上！刀枪相交，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张允只觉手臂一阵发麻，心中骇然，这山匪头子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郭大刀法大开大阖，势沉力猛，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张允枪法精妙，更擅战场厮杀，但此刻心慌意乱，又被郭大的悍勇所慑，一时间竟落了下风，只能勉力支撑。

周围的亲兵想要上前助战，却被徐凡带领的南阳精锐死死拦住，厮杀得异常惨烈。

林凡在亲卫的簇拥下，也逼近了中军核心区域。他冷静地观察着战局，看到郭大已然缠住张允，立刻下令：“弓弩手！瞄准张允，寻机射杀！”

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沉闷而庞大的号角声，如同滚雷般从北方曹军大营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更加整齐雄壮的喊杀声与马蹄声！

曹仁！曹仁的大军动了！

显然，落雁坡的疑兵和袭扰大营的敢死队未能长时间牵制住这位沙场老将，他已经迅速判断出鹰嘴涧方向的变故才是关键，并果断派出了援军，或者……是亲自率主力前来，意图与张允里应外合，将林凡这部突围的兵马也一并歼灭！

“军师！曹军！是曹军的主力过来了！看旗号，是曹仁的本部！”负责警戒侧翼的斥候惊恐地来报。

刚刚因为突袭得手而士气大振的南阳军，瞬间又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一旦被张允残部和曹仁主力前后夹击，他们这点人马，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郭壮士！速战速决！”林凡厉声喝道，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强行击杀张允已不可能，必须立刻脱离接触！

郭大也听到了曹军逼近的声势，心知不能再拖延。他怒吼一声，刀势陡然再猛三分，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逼得张允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然而，张允的亲兵拼死护卫，终究是挡住了郭大这搏命一击，将浑身是伤、气喘吁吁的张允抢了回去，结阵固守。

功亏一篑！

“军师！不能再打了！曹军骑兵前锋已不足三里！”徐凡砍翻一名敌兵，冲到林凡身边急声道。

林凡看着虽然混乱却依旧在负隅顽抗的张允残部，又望了一眼北方那如同乌云般压过来的曹军火把长龙，知道事不可为。他果断下令：“传令！全军向东南方向，交替掩护，脱离战斗！快！”

呜咽的撤退号角声响起。南阳军与白波军虽然心有不甘，但令行禁止，立刻开始有序后撤。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夜色的掩护，迅速摆脱了与荆州兵的纠缠，如同潮水般退入东南方向的黑暗山林之中。

张允惊魂未定，在亲兵护卫下，看着迅速远去的敌军，又惊又怒，却也不敢下令追击。他的部队伤亡惨重，建制已乱，更需要时间重整。

曹仁亲率的大军很快抵达了已是遍地狼藉的张允大营。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景象和伤亡惨重的荆州兵，曹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让林凡这只煮熟的鸭子，再次从他眼皮底下飞走了！而且，还顺手重创了前来“协助”围剿的盟友。

“追！”曹仁没有任何犹豫，马鞭直指东南方向，“林凡残部已是强弩之末，绝不能让其与宛城守军汇合！骑兵随我先行，步军随后跟进！”

然而，就在曹仁准备挥军急追之时，一骑快马如同旋风般从南面奔来，马上骑士甚至来不及下马，便嘶声喊道：“将军！宛城急报！城内守军突然大开城门，由守将石韬亲自率领，倾巢而出，向我叶城方向做出佯动攻势！其势甚急，叶城守军告急！”

曹仁猛地勒住战马，眼中寒光爆射！

石韬？他不是文官吗？竟敢主动出击？这是林凡的调虎离山之计？还是……宛城得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支援？

前有林凡残部遁入山林，去向不明；后有宛城守军异动，威胁粮道根本。曹仁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此刻，林凡率领着残部，在黑暗的山林中快速穿行。虽然未能取下张允首级，但成功突围，并重创蔡瑁一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知道，曹仁绝不会善罢甘休，真正的危机并未解除。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去向时，前方斥候带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报！军师！前方发现一支小型车队，约数十人，打着……打着刘皇叔的旗号！为首者自称糜竺，言奉诸葛军师之命，特来接应军师！”

刘备的人？诸葛亮派来的？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林凡的脚步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