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客空间揭牌仪式后的第二天。
下午,阳光正好。
二楼的开放讨论区,几个学生团队正围在白板前,激烈地争论着算法模型。
崭新的办公卡座里,有人对着电脑飞快码代码,有人低声打着业务电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蓬勃的朝气,与咖啡的醇香混合在一起。
林凡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面前放着一杯清水。
他正在翻阅昨天收到的一部分商业计划书。
【财富之眼】让他能快速洞察这些项目发起人的潜力和心态。
筛除掉一些明显不靠谱的,倒也发现了几份颇有亮点的雏形。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沉稳,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
林凡没有抬头,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该来的,总会来。
“林先生。”
清冷的女声在身旁响起,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林凡放下手中的计划书,抬起头。
唐紫尘站在桌旁。
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她今天没有扎马尾,长发披肩,少了几分锐利,却多了些许柔美。
只是那双明亮的眸子,依旧带着审视的光芒。
“唐警官,稀客。”
林凡笑了笑,伸手示意对面的座位。
“坐?尝尝我们新到的瑰夏?”
“不用了。”
唐紫尘在他对面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目光如炬,直接锁定林凡的眼睛。
没有丝毫寒暄,直奔主题。
“林凡,我们开门见山。”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凡星创投基金’,五百万。”
“你之前购买咖啡馆、豪车,以及各种……高消费。”
“你的资金流动巨大,频率极高。”
她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但经过我的初步了解,这些资金的终极源头,在银行系统内被标记为高度加密的特殊渠道,无法追溯。”
“这不合常理,也不符合金融监管的一般性原则。”
她盯着林凡,一字一顿。
“这,是最后一次。”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一个能让我信服,能让我不再追查下去的解释。”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要剖开林凡所有的伪装,看到最核心的真相。
这是摊牌。
也是她基于职业操守,给出的最后机会。
周围隐约传来的讨论声、键盘敲击声,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空气凝固。
压力汇聚在林凡身上。
若是一般人,在这种目光和质询下,恐怕早已心神失守。
林凡却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她。
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端起桌上的清水,轻轻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
他忽然笑了。
不是嘲讽,也不是得意。
而是一种带着些许无奈的,温和的笑容。
“唐警官。”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你一直执着于‘源头’。”
他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站起身。
“来。”
他对着唐紫尘示意了一下,走向旁边的玻璃围栏。
那里可以俯瞰整个一楼的咖啡馆,以及窗外熙攘的街道。
唐紫尘蹙着眉,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林凡双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
目光向下扫视。
“你看下面。”
唐紫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楼咖啡馆座无虚席。
服务员穿梭不息,脸上带着忙碌而充实的笑容。
窗外,因为创客空间和基金的消息,慕名而来的学生络绎不绝。
带动着整条街的人气都旺了不少。
林凡的目光收回,落在二楼。
他指向那个正在白板前激烈讨论的团队。
“那个团队,在做一个人工智能筛选简历的项目,能极大提高HR效率。”
“如果成功,能创造多少价值?解决多少大学生就业的痛点?”
他的手指移向办公卡座里一个埋头编程的眼镜男生。
“那个男生,一个人开发一款独立游戏,已经熬了三个通宵。”
“他的梦想,是做出属于我们国人自己的精品游戏。”
最后,他指向路演厅方向。
虽然门关着,但可以想象里面可能正在进行的头脑风暴。
“那里,昨天收到了几十份计划书。”
“涉及环保、医疗、文创……很多看似异想天开,却充满可能性的想法。”
林凡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唐紫尘那张写满严肃与困惑的俏脸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唐警官。”
“资金的源头,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顿了顿,问出了核心的问题。
“比起它最终流向哪里,创造了什么样的价值……”
“哪一个,更重要?”
唐紫尘愣住了。
嘴唇微张,想要反驳,却发现一时语塞。
林凡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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