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之丹剑传奇 第273章 压力与动力

樊家使者那仓皇遁走的金光，早已彻底湮灭在青岚宗山门之外的茫茫云海与天际线之下，连同那令人窒息的强势与傲慢，似乎也一并被驱散。丹鼎峰广场上，震天的欢呼与对丹阳真君的崇敬呐喊渐渐平息，弟子们在孙思年、熊霸等人的示意下，开始有序地清理着战斗留下的狼藉——那些龟裂的青石板，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中域世家的陌生而压抑的灵压余韵。

人群逐渐散去，但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东西，却如同终年不化的积雪，悄然覆盖了整个丹鼎峰，更沉甸甸地压在了所有知晓内情的高层心头。那不再是针对某个具体敌人的愤怒，而是一种面对庞然大物时，本能生出的凛然与紧迫感。

中域樊家，皇甫世家……这些名号，对于大多数东域修士而言，遥远而模糊，仿佛传说。但今日，樊禄三人所展现出的实力、那枚威力惊人的“玄鸟禁空符”、以及其言语间对东域宗门毫不掩饰的轻蔑，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那层模糊的隔膜，让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那来自遥远中域的阴影，是何等的厚重与森然。

赵小白牵着樊妙晴的手，两人并未在广场过多停留，身形几个闪烁，便已回到了赵小白那位于悬崖之畔、云海深处的洞府之中。洞府内，禁制光芒流转，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只留下令人心安的静谧。熟悉的药香与淡淡的地火气息萦绕其间，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然而，方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那石破天惊的誓言，那来自世家使者的威胁，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两人的心神之上，并非回到安全之地便能轻易抹去。

樊妙晴之前强撑的镇定与坚强，在踏入这方私密天地的瞬间，便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她轻轻抽回被赵小白握住的手，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到玉桌前，扶着桌沿缓缓坐下，肩头微微颤动。她没有哭泣，只是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赵小白默默走到她身后，没有立刻出声安慰，只是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他能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那竭力压抑却依旧无法控制的惊悸与后怕。

“……对不起，小白。”良久，樊妙晴才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深深的歉疚，“我……我本该早些告诉你婚约之事。只是……我一直心存侥幸，以为只要我留在青岚宗，努力修炼，家族或许会改变主意，或者那皇甫家会另觅他人……我不想让你过早地卷入这漩涡，承受这无妄的压力。”

她转过身，仰起脸看着赵小白，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忧虑，更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你不知道中域世家的可怕。樊家尚且如此，那皇甫世家……其势力盘根错节，底蕴深不可测，族中元婴修士绝非一两位，甚至传闻有化神期的老怪物沉睡！你今日立此誓言，等同于是向他们宣战！我……我怕……”

她怕赵小白因为她而陨落在通往中域的路上，怕那刚刚绽放的美好未来，被无情的世家巨轮碾得粉碎。这恐惧，远比她自己被迫履行婚约更让她痛苦千万倍。

赵小白俯下身，双手捧住她微凉的脸颊，目光沉静而坚定，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直视着她眼中翻涌的波澜。“妙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看着我。”

“这并非无妄之灾，更不是你的错。从我决定与你并肩的那一刻起，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枷锁，我来斩断。你的命运，由你我共同执掌。”

“压力？”赵小白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冷峭的弧度，那弧度中却燃烧着昂扬的斗志，“我辈修士，逆天而行，与人争，与地争，与天争，何时能少了压力？外门挣扎时，资源是压力；内门试炼时，强敌是压力；筑基结丹时，天劫是压力！压力，从来都不是止步不前的理由！”

他松开手，直起身，在洞府内缓缓踱步，目光扫过四周陈列的丹炉、玉简、以及那柄悬于壁上的、初具雏形的本命法宝“乾坤丹剑”。

“那樊禄，结丹后期巅峰，携家族秘宝，气势汹汹而来，最终如何？”赵小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还不是被我逼退，毁其符箓，伤其心神，狼狈而逃？他代表的，不过是世家冰山之一角，却已让我看清，所谓的世家底蕴，固然深厚，却并非不可撼动！”

他停下脚步，转身再次看向樊妙晴，眼中光芒炽盛：“今日之事，于我而言，非是劫难，而是警钟，是砥砺！它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东域之外，天地何其广阔，强者何其之多！若我只满足于眼下‘丹阳真君’的虚名，固步自封，终有一日，莫说守护于你，便是自身道途，亦将止步于此！”

“他们带来的压力，正好！”赵小白握紧了双拳，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周身气息虽未刻意释放，却有一股无形的、锐意进取的气势勃然喷发，引得洞府内的灵气都微微荡漾起来。“这压力，会鞭策我，驱策我，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让我必须以更快的速度，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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