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金辉洒落在青岚宗外门巨大的演武广场上。经过数日激烈角逐,外门大比的前六十名弟子已尘埃落定,此刻正整齐列队,等待着属于他们的荣光与奖赏。
赵小白站在队列中靠后的位置,身姿挺拔。昨日的激战在他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沉静。那场与土系弟子的逆转之战,不仅让他赢得了晋级资格,更似一场心灵的洗礼,洗去了几分杂役生涯带来的怯懦与犹疑,沉淀下属于修士的坚韧与自信。
他微微侧目,视线扫过前方那些气息或凌厉、或沉稳的身影。炼气三层、四层,甚至有几个已达炼气五层,这些都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自己能以炼气二层修为跻身其中,虽有取巧与戒指相助,但终究是站稳了脚跟。
广场前方的高台上,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端坐。居中主持颁奖的,是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开阖间隐有精光流转的老者。他便是庶务堂的钱多宝长老,筑基后期修为,掌管外门诸多庶务与资源分配,在外门弟子心中权柄极重。
“肃静。”
钱长老并未如何扬声,平淡的两个字却如同有形之物,清晰地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窃窃私语,传入每个人耳中。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弟子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目光敬畏地望向高台。
钱长老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六十名弟子,脸上无喜无悲,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尔等历经数轮比试,脱颖而出,跻身前六十,证明你等确有过人之处,或毅力,或机变,或根基扎实。宗门设立大比,赐下奖赏,意在激励后进,望你等戒骄戒躁,勤修不辍,早登大道。”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仙路漫漫,道阻且长。今日之成绩,不过是漫漫仙途上一处微末驿站,切不可因此自满,亦不可因一时得失而气馁。修真之人,当以坚韧道心为舟,以勤勉修行为桨,方能在这逆天争命的洪流中,寻得一线生机。”
这番话语调平缓,却字字如锤,敲打在众弟子心头。不少人心中的兴奋与得意被悄然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与对前路的清醒认知。
赵小白默默咀嚼着这番话,深以为然。他想起了杂役时的艰辛,想起了引气入体时的狂喜,想起了炼丹失败的焦灼,也想起了昨日擂台上的惊险。确实,炼气二层,前六十名,在这浩瀚修真界,不过是刚刚脱离了最底层的蝼蚁,窥见了天空的一角而已。
“现在,开始颁发奖励。”钱长老不再多言,示意身旁的执事弟子开始唱名。
“第六十名,李振,奖励下品灵石三块,聚气丹三粒。”
“第五十九名,李振,奖励下品灵石三块,聚气丹三粒。”
……
名字一个个念出,弟子们依次上前,从执事弟子手中接过盛放着灵石和丹药的托盘,对着高台上的长老们躬身行礼,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对于绝大多数外门弟子而言,这笔资源足以支撑他们数月苦修,珍贵异常。
赵小白静静等待着,心中并无太多急切,反而在默默观察着那些上前领奖的弟子,他们的神态,他们的气息,暗自与自己比较。
“……第三十一名,孙淼,奖励下品灵石四块,聚气丹五粒。”
终于,快要轮到他了。
执事弟子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几分:“第三十名,赵小白,奖励下品灵石五块,聚气丹一瓶!”
“哗——”
台下观礼的众多外门弟子中,响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许多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队列中那个略显清瘦的少年身上。
“赵小白?就是那个杂役出身,昨天一拳打翻张猛的那个?”
“就是他!炼气二层闯进前三十,真是走了狗屎运!”
“听说他炼丹有一手,没想到打架也这么刁钻……”
“五块灵石,一瓶聚气丹啊……够我攒大半年的了。”
议论声夹杂着羡慕、嫉妒、好奇种种情绪,如同无形的浪潮涌向赵小白。他恍若未闻,面色平静地走出队列,步履沉稳地来到高台之下。
从一名面容严肃的执事弟子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托盘。托盘上,五块棱角分明、闪烁着微弱莹白光泽的下品灵石整齐排列,旁边是一只小巧的玉瓶,瓶身温润,上面贴着红纸,写着“聚气丹”三字。拔开瓶塞微微一嗅,一股精纯的药力气息便钻入鼻尖,令人精神一振。这一瓶,足有十粒!
这是他凭借自身努力,堂堂正正赢来的第一笔丰厚资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微微波澜,双手托举托盘,向着高台上端坐的钱多宝长老,以及两侧的其他长老,深深一揖,动作标准,不卑不亢。
“弟子赵小白,谢长老赐赏,谢宗门栽培!”
钱多宝长老的目光落在赵小白身上,停留了片刻。他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他并未开口,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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