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峰洞府内,赵小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收到了师尊赤阳真人的回讯,讯息简短而凝重:“已知悉,宗门自有安排,汝勿轻举妄动,守好峰门即可。”
宗门自有安排…赵小白咀嚼着这几个字,眉头紧锁。他相信宗门的效率,刑律堂此刻定然已经暗中布网,监视那名庶务峰执事,甚至可能已经锁定了更多可疑目标。但,那种将自身安危、将揭开真相的希望完全寄托于他人之手的感觉,让他莫名不安。钱多宝老奸巨猾,能在宗门潜伏多年而不露破绽,其手段绝非寻常。宗门的“安排”,能否万无一失?若打草惊蛇,让对方再次蛰伏,或者…使者团那边因此出现纰漏…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种强烈的直觉,或者说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不信任感,驱使着他做出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鲁莽的决定——他必须亲自去确认,钱多宝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那个“钥匙”,究竟指向何处?
“小子,你想清楚了?”脑海中,药老苍老而凝重的声音响起,“刑律峰黑水狱,那是宗门禁地,有金丹长老坐镇,阵法重重。你若擅自追踪,一旦被发现,纵使你身为真传,也难逃重责。更何况,钱多宝背后牵扯的势力,绝非等闲。”
“药老,我明白。”赵小白在心中回应,眼神却愈发坚定,“但正因为牵扯太大,我才不能坐视。宗门安排或许稳妥,但未必够快,也未必能触及核心。我有您传授的敛气秘法和玄光鉴影镜,只要足够小心,未必不能成事。至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才能安心。”
药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也罢,你这执拗性子…记住,此行只为探查,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出手。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撤回,保命为上!”
“弟子谨记。”
赵小白不再犹豫。他换上一身早已准备好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夜行衣,将自身气息调整到最低。随即,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药老所传的秘术——“芥子匿形术”。此术并非完全隐身,而是将自身气息、灵力波动乃至存在感压缩到极致,如同路边的一颗石子,一滴露水,极难被神识探查感知。配合他本就修炼到一定火候的《敛气术》,效果更佳。
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出洞府,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他没有选择从常规的山门或阵法节点出去,那样必然会被记录在案。而是凭借着对小白峰周边阵法的熟悉,以及药老的指点,找到了一处位于两座次级阵法衔接处的、因灵力流转自然形成的、极其细微且不稳定的“缝隙”。
他屏住呼吸,将芥子匿形术催发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几乎不存在的淡薄虚影,在那道缝隙闪烁合拢的瞬间,如同游鱼般滑了出去。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没有引起任何阵法警报。
一出大阵范围,外界那股带着蛮荒气息的、未经阵法梳理的天地灵气便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煞气,那是连日来魔教骚扰留下的痕迹。夜风呼啸,吹动山林,发出呜咽之声,更添几分肃杀。
赵小白不敢怠慢,立刻祭出玄光鉴影镜。镜面清光流转,映照四周,仔细搜寻着钱多宝可能留下的痕迹。像钱多宝这等老狐狸,即便被囚禁,其党羽在外活动,也必然会留下一些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懂得辨认的隐秘标记,用以指引方向或传递信息。
他沿着庶务峰外围,向着后山黑水狱的大致方向,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梳子,一遍遍梳理着沿途的岩石、树木、甚至是一片落叶。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愈发深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除了几只被惊动的低阶妖兽和几处无关紧要的陈旧战斗痕迹,他一无所获。
难道判断错了?钱多宝的人根本没有出来活动?或者,他们的联络方式更加隐秘,超出了玄光鉴影镜的探查范围?
就在赵小白心生疑虑,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镜面清光忽然在一处靠近溪流的、布满青苔的巨石边缘,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他立刻靠近,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在巨石底部与湿润泥土的交接处,有几道看似是爬虫无意间划过的浅痕,但若以特定角度,灌注神识细看,便能发现那浅痕组合成一个极其隐晦的、指向溪流下游的箭头符号。符号旁边,还有三个微不可查的小点。
“三更,下游…”赵小白心中一动。这标记很新,残留的微弱灵力与那庶务峰执事身上的同源!
他精神大振,立刻沿着溪流,向下游潜行。越是往下,水流愈发湍急,两侧山势也越发险峻,人迹罕至。
又前行了约莫十数里,在一处瀑布轰鸣的水潭边,玄光鉴影镜再次捕捉到了类似的标记,这次指向了瀑布后方。
赵小白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穿过水幕。瀑布后面并非实心岩壁,而是一个被藤蔓巧妙遮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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