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柔和的光晕驱散了甬道内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黑暗,将两侧粗糙开凿的石壁映照得影影绰绰。石阶向下延伸,潮湿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陈腐气息。灵力在此地似乎也凝滞了几分,唯有二人轻缓的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格外清晰。
赵小白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手中青锋剑低垂,剑尖却微微扬起,保持着随时可以迸发凌厉一击的姿态。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尽可能地向四周蔓延开去,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陷阱或残留的禁制。指间那枚古朴戒指传来的温热感持续不断,且随着深入,那丝指向明确的渴望愈发清晰,让他心中笃定,这洞府深处必有宝物。
樊妙晴紧随其后,步履轻盈,仿佛踏云而行。她一手托着夜明珠,另一只纤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却有淡淡的灵光隐现,显然也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甬道并不长,约莫下行二十余丈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间约三丈见方的石室呈现在二人面前。石室顶部镶嵌着几颗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石,蒙着厚厚的灰尘。四壁空空,只有些简单的斧凿痕迹,地面积着一层薄薄的浮尘。正对入口的石壁下,有一张略显平整的石床,床上盘膝坐着一具完整的骸骨。
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在岁月中化为飞灰,只余森森白骨保持着打坐的姿势,骨骼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质光泽,隐隐还有极淡的灵压残留。
“看来这位前辈是在此坐化了。”樊妙晴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前行者的敬意。能在这秘境中开辟洞府,其生前修为至少也是金丹期,甚至更高。
赵小白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骸骨,落在了石床一侧。那里摆放着一个半尺见方的石匣,以及一个颜色黯淡、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袋。戒指传来的灼热感,源头正是那个石匣。
“小心些,未必没有最后的手段。”赵小白提醒道。许多修士在坐化前,都会在自己的遗物上布下禁制,以防被宵小轻易得去。
二人没有贸然上前。樊妙晴眸光微凝,仔细感应了片刻,摇了摇头:“骸骨上已无灵力波动,石匣和布袋……气息内敛,看不出明显禁制光芒,但不可不防。”
赵小白沉吟一下,道:“我来试试。”他心念微动,并未动用飞剑或法术,而是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柄备用的、品阶最低的精钢长剑。他运起灵力,隔空操控着长剑,剑尖小心翼翼地朝那石匣触碰过去。
就在剑尖即将接触到石匣的瞬间——
“嗡!”
石匣表面突然亮起一层薄薄的金光,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自金光中迸发而出,快如闪电!
“咔嚓!”
那柄精钢长剑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剑气绞得粉碎,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赵小白和樊妙晴脸色微变,同时向后撤开半步,身上灵光涌动,护体罡气自行激发。那剑气在绞碎长剑后,也耗尽了力量,金光散去,石匣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强的剑气!时隔多年,竟还有如此威力!”赵小白心有余悸。若非他足够谨慎,刚才那一下,换做用手直接去拿,恐怕瞬间就要被重创。
樊妙晴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并非阵法禁制,倒像是……这位前辈坐化前,将自身的一道本命剑气封存于此,守护遗物。此等手段,非剑道大家不能为。”
她看向那具骸骨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郑重。能留下如此精纯凌厉的剑气,其生前在剑道上的造诣,恐怕极为可怕。
“既是剑气守护,强攻恐怕不妥,或许会连带损毁匣内之物。”赵小白皱眉思索。他尝试着运转青元剑诀,释放出自身温和的剑气去接触那石匣,但那残留剑气依旧被引动,毫不留情地将其斩灭。
“此剑气凌厉刚猛,排斥一切外力。”樊妙晴观察后,轻声道,“或许……需要与之同源的,或者更为高阶平和的力量方能化解。”
同源?高阶平和?
赵小白心中一动,想到了指间的戒指。这戒指神秘莫测,屡次展现奇异,或许……
他深吸一口气,对樊妙晴道:“师姐,我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灵力,而是缓缓伸出手,将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石匣。随着手指靠近,戒指变得愈发温热,甚至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晦涩的波动。
当戒面即将触碰到石匣的瞬间,那层金光再次亮起,凌厉剑气蓄势待发。然而,就在剑气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戒指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道混沌色的光芒。
那金光猛地一颤,仿佛遇到了某种令其敬畏的存在,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连同那道蓄势待发的剑气也悄然消散,重新隐没于石匣之内。
石匣变得平平无奇,再无任何阻碍。
樊妙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深的惊异。她虽不知那戒指具体是何物,但能如此轻易化解一位剑道高手留下的本命剑气,绝非凡品。她对这位赵师弟身上的秘密,又有了新的认识,但她聪慧地没有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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