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之丹剑传奇 第4章 好友夜谈

接下来的几日，赵小白和王铁柱的生活被繁重的药园劳作和艰难的修炼填得满满当当。

照料十亩凝露草绝非易事。光是每日一次的“灵雨术”浇灌，就耗尽了两人大半精力。王铁柱虽然率先引气入体，但对水属性灵气的掌控依旧生涩，施展的灵雨术时断时续，覆盖范围也小，往往折腾上大半个时辰，才能勉强完成自己负责的五亩地，累得几乎虚脱。

赵小白则轻松许多。在确认了那枚古朴戒指对灵草有微弱亲和力、并能辅助他更精细地操控水灵气后，他练习灵雨术的进度一日千里。虽然依旧会因为灵力微弱而时感吃力，但他对雨滴大小、落点、其中蕴含的灵气浓度的把控，远非王铁柱可比。往往王铁柱还在跟自己那半边田较劲时，赵小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甚至还能偷偷分心，借助戒指的感应，将几缕细微的清凉气息渡给那些长势稍差的凝露草，看着它们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悄悄恢复生机。

这让王铁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是憋着一股劲拼命练习，奈何资质所限，进展缓慢。

夜色再次笼罩丹鼎峰。

石屋内，油灯摇曳。王铁柱四仰八叉地躺在硬板床上，望着屋顶，唉声叹气，连平日里最宝贝的、那本《基础引气诀》都被他丢在了一边。

“唉……小白，你说咱这仙修的，有啥意思？”他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沮丧，“白天累死累活伺候那些草，晚上修炼吧，吸口气跟吃沙子似的，噎得慌！那点灵气，进了身体就跟泥鳅一样，抓都抓不住！我这都炼气一层了，感觉跟没炼差不多，除了力气大了点，饭量涨了，也没见能飞天遁地啊！”

赵小白刚结束一轮周天运转，缓缓睁开眼。丹田内那缕灵力又壮大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运行起来比之前顺畅了不少。他听着好友的抱怨，心中了然。王铁柱是金木土三系杂灵根，土属性为主，修炼起来本就比单灵根或双灵根艰难，加上性子急躁，难免事倍功半。

“铁柱，莫要心急。”赵小白声音平和，拿起桌上的粗陶水壶，给王铁柱倒了一碗清水，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基础引气诀》开篇不就说了么？炼气期，本就是打磨根基，积累灵力，淬炼肉身的过程。飞天遁地，那是筑基期、金丹期前辈们的神通，我们这才刚刚起步，急不来的。”

“理是这么个理……”王铁柱翻身坐起，端起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抹了把嘴，愁眉苦脸道，“可这也太慢了！你看那张管事的脸色，好像咱们欠了他几百灵石似的。还有那些世家子弟，像赵虎那样的，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咱们要是修为一直上不去，岂不是一辈子要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我是真想快点变强啊！至少……至少不能再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赵小白沉默片刻。王铁柱的话，何尝不是说出了他的心声？资质平庸，出身低微，在这仙门之中，若无实力，便如无根浮萍，只能随波逐流，甚至任人践踏。他摸了摸胸口那枚紧贴皮肤的戒指，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这枚戒指是他的秘密，是他的希望，但同样，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外力终是辅助，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

“铁柱，你的心情我明白。”赵小白放下水碗，目光诚恳地看着好友，“我也一样。但修炼一途，欲速则不达。我这几日修炼，也颇多阻碍，感觉那四系灵气互相牵扯，难以调和。”

他隐去了戒指的关键作用，开始分享自己一些真实的、可供参考的心得。

“后来我发现，或许是我们太刻意、太急躁了。”他斟酌着语句，回忆着那晚戒指气息引导时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引气之时，意念需集中，但身体却要放松。就像……就像用手去捧水，你越是用力去抓，水反而从指缝流走得越快。若是微微摊开手掌，顺应水流，反而能盛起更多。”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感应灵气时也是如此。不要强行去‘抓’它们，而是试着去‘感受’它们的存在，想象自身灵根如同磁石，自然而然地吸引同源灵气靠近。等它们靠近了，再以法诀引导，徐徐图之。尤其是运转周天时，更要心平气和，如同溪流汇入江河，不可强求速度。”

王铁柱听得若有所思，抓了抓后脑勺：“放松……感受……像捧水一样？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我每次修炼，都憋着一股劲，感觉经脉都绷得紧紧的，难怪那么累，效果还差。”

“嗯。”赵小白点点头，“还有，我发现每次劳作之后，身体活动开了，气血运行顺畅，再去修炼，似乎感应灵气会更容易一丝。或许，动静结合，张弛有度，才是正道。”

这些都是他结合自身体会，剔除戒指因素后总结出的、切实可行的经验。虽然无法改变资质根本，但或许能帮助王铁柱少走些弯路。

王铁柱仔细琢磨着赵小白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白，还是你脑子好使！明天开始，我就按你说的试试！”

他脸上的阴霾散去了大半，重新焕发出斗志，拿起那本《基础引气诀》，又珍重地摩挲了几下。

看着他恢复精神，赵小白也露出了笑容。在这陌生的仙门，王铁柱是他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伙伴。

“铁柱，”赵小白忽然正色道，“仙路漫长，你我资质平庸，前路必然艰难。但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之理。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互相扶持，共同进退。”

王铁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重重地点头，伸出粗糙的手掌：“没错！小白，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欺负你，我王铁柱第一个不答应！就算打不过，我也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他这话说得粗豪，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诚和血性。

赵小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伸出手，与王铁柱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只年轻的手，一只略显白皙修长，一只粗糙有力，在此刻许下了仙途中最朴素也最坚定的盟约。

“对了，铁柱，”松开手后，赵小白想起一事，状似随意地问道，“我看你今日清除杂草时，对那些药田里伴生的、有些药性的野草很感兴趣，还偷偷收了几株？”

王铁柱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床铺底下摸出几株蔫了吧唧、但形态各异的草药：“嘿嘿，被你发现啦。我就是觉得好奇嘛。你看这‘七星草’，玉简里说能轻微止血；这‘蛇涎果’，虽然微毒，但好像能用来驱虫……咱们整天跟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我就想着，要是能搞清楚它们都是干啥的，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呢？”

他拿起一株凝露草，凑在油灯下仔细看着，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尤其是想到，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草，经过那些丹鼎峰师兄师姐的手，就能变成一颗颗能提升修为、疗伤救命的灵丹妙药……啧啧，真是神奇！要是有一天，咱们也能自己开炉炼丹，那该多威风！”

他说得兴起，手舞足蹈：“到时候，咱想炼啥丹就炼啥丹，吃一颗，修为蹭蹭涨！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赵小白静静地听着，看着王铁柱提到炼丹时，那双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眼睛里重新迸发出的光亮，心中微微一动。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只对吃喝和打架感兴趣的好友，竟然对丹道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

这或许，就是王铁柱的“道心”所在？

“炼丹之道，确实玄妙。”赵小白附和道，心中却已悄然记下。他自己有戒指之助，在培育灵草和修炼上或许能走得更顺，但炼丹需要的是对药性、火候、时机的极致掌控，是另一条艰难的道路。若王铁柱真对此有兴趣，或许未来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那是！等咱们攒够了贡献点，说不定也能去听一听丹道基础的**……”王铁柱已经开始畅想未来。

夜渐深，两个少年，一个沉稳内敛，一个赤诚热情，在这简陋的石屋内，靠着彼此的支持和鼓励，驱散着仙路初期的迷茫与艰难。窗外，丹鼎峰的夜空繁星点点，如同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些在仙途上艰难跋涉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