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血祭阵法与换命 第72章 低语的幽灵

“坚冰号”如同一只钢铁巨兽，咆哮着闯入无涯海峡。离开冰风堡港口的庇护，真正的北大洋立刻展现了它狂暴无情的一面。

墨蓝色的海水不再是平静的墨蓝，而是化作了翻滚咆哮的深灰色怒涛，如同无数座移动的山峦，不断撞击着厚重的船体，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天空被铅灰色的低垂云层彻底覆盖，凛冽的寒风卷着冰屑和咸湿的海水，抽打在甲板和每个人的脸上，如同冰冷的鞭子。即使站在相对平稳的船舱内，也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剧烈摇晃和钢铁龙骨承受重压时发出的“嘎吱”呻吟。

大部分时间，我和墨七都待在分配给我们的狭窄舱室内，借助这难得的相对平稳期，全力巩固修为，适应这极端的环境。船舱冰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海腥和一股若有若无的、来自船底压舱物的霉味。

我的煞气在这酷寒环境中如鱼得水，运转得更加顺畅，甚至能隐隐汲取空气中那稀薄的冰寒之力。但与之相对的，那冰火交织的新生力量却受到了压制，仿佛火焰的部分在这片冰海中被彻底冻结。识海中的“凋零”意蕴则更加沉寂，如同与这片死寂的海域产生了某种共鸣。

墨七则需耗费更多元气抵御寒意，他的功法属性与此地格格不入。

航行至第三日，海面上的浮冰开始增多，大小不一的白色冰块随着波涛起伏，撞击着船身，发出“咚咚”的闷响。船员们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了望塔上增加了人手，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隐藏在水下的巨大冰山。

第四日，前方出现了浓得化不开的白雾。

这雾气并非水汽，而是一种带着刺骨寒意和诡异能量波动的冰雾。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迅速吞噬了海面、天空和远处的冰山，将“坚冰号”彻底包裹。视线被压缩到极限，只能看到船身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再往外便是茫茫一片死白，连海浪声都仿佛被这浓雾吸收、扭曲，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是‘葬海迷雾’！”一名路过我们舱室的老船员，脸色发白地嘟囔着，“该死的，怎么碰上这东西了！所有非必要人员回舱！紧闭门窗！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船上立刻响起急促的钟声和船长的命令声，甲板上脚步声杂乱，很快便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船只破开冰水的单调声响和外面那令人不安的、被扭曲的风声。

我和墨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迷雾，绝不寻常。

我们依旧留在舱室内，但都将感知提升到了极限。

浓雾之中，似乎有某种低语开始响起。那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呢喃。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语言，充满了混乱、疯狂与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试图钻入识海，搅乱心神！

我灵台中的玄铁戒指立刻传来一股冰凉之意，将那诡异的低语隔绝了大半。墨七也眉头紧锁，显然也在运功抵抗。

但这低语仿佛无孔不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有蛊惑性。它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悲伤，无尽的怨恨，以及……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唤。

“来……来吧……”

“归……来……”

“寂灭……永恒……”

我的右臂煞骨开始微微震颤，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遇到同类的躁动！这迷雾中的低语，其本质，似乎与煞气、与“凋零”意蕴，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都是属于死亡、终结、混乱一侧的力量！

突然！

“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船体侧面传来！整个船身猛地一震，剧烈倾斜！固定不牢的物品哗啦啦摔落一地！

“撞上冰山了？！”

“不对！声音不对！”

外面传来船员惊恐的呼喊。

我和墨七立刻冲出舱门，来到甲板边缘（紧紧抓住栏杆）。浓雾依旧，但借着船上应急的、在浓雾中显得昏黄暗淡的灯光，可以看到船体左侧的海水中，有什么巨大而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那黑影绝非冰山的形状，更像是什么……活物的触手或肢体！

“是雾里的‘幽灵’！它们来了！”有船员发出绝望的尖叫。

紧接着，更多巨大的撞击声从船体各处传来！“坚冰号”这艘钢铁巨兽，在这未知存在的攻击下，竟如同玩具般左右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攻击！瞄准水下！”船长的怒吼声透过浓雾传来。

船上的弩炮和少数几门装备的元力炮开始轰鸣，炽热的光束和巨大的弩箭射入漆黑的海水，炸起冲天的水柱，却似乎效果甚微。那黑影速度极快，在浓雾和深海的掩护下神出鬼没。

更可怕的是，随着撞击，那诡异的低语声陡然增强了数倍！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怨魂在同时嘶吼！一些心智较弱的船员开始抱着头惨叫，眼神变得混乱疯狂，甚至开始攻击身边的同伴！

混乱在蔓延！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烈恶意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攀上了甲板！

我猛地转头，只见在船舷的阴影处，浓雾凝聚，形成了一个半透明、如同由冰雾和怨念构成的扭曲人形！它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窝，散发着惨绿的光芒，正伸出雾气构成的手臂，抓向一名因低语而陷入疯狂的船员！

那船员被雾气手臂触及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皮肤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白霜，眼中的疯狂被极致的恐惧取代，然后生机迅速流逝，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迷雾幽灵！它们不仅能攻击船体，还能直接登船杀戮！

“小心！”墨七低喝一声，刀光已然出鞘，斩向那刚刚杀死船员的幽灵！

雪亮的刀芒掠过，那幽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雾气身躯被斩开一道缺口，但很快又从周围的浓雾中汲取力量，迅速愈合！物理攻击效果有限！

我也毫不犹豫，右拳煞气凝聚，一拳轰出！灰黑色的煞气如同怒龙，撞向另一个刚刚凝聚成形的幽灵！

“嗤——！”

煞气与雾气幽灵接触，发出了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声音！那幽灵的身躯剧烈波动，惨绿的眼窝光芒明灭不定，显然煞气中蕴含的阴寒与死寂力量，对它们有着更强的克制作用！

有效！

我精神一振，立刻将更多的煞气灌注右臂，主动冲向那些不断从迷雾中凝聚、爬上甲板的幽灵！拳脚交加，煞气纵横，所过之处，幽灵纷纷溃散，虽然它们能不断重生，但重生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为我争取了时间。

墨七也改变了策略，刀锋之上灌注了更加凝练的元气，每一次斩击都力求将幽灵彻底震散，延缓其重组。

我们两人如同磐石，死死守住一片区域，与这些来自迷雾的诡异存在激烈搏杀。船上的其他高手和清醒的船员也纷纷加入战团，各色光芒在浓雾中闪烁，喊杀声、爆炸声、幽灵的尖啸声与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而无比惨烈的画面。

然而，幽灵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而船体的撞击也越发频繁剧烈。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从船底传来——“坚冰号”的船体，被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冰冷的海水疯狂涌入！

船，要沉了！